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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有笙蕭聲?」話一出口,衛繁才醒悟過來,輕咬了下唇,尷尬地收了聲。叔父衛笠的事,她也略有耳聞,家中嫌這事汙七八糟,哪會說閨中小娘子聽,這還是她偷聽來的。叔父一向一言難盡,還想過送她爹美妾,被她祖母國夫人罵得頭都直不起來,貼著牆角溜了。
衛繁吭哧半天,沒想出什麼安慰的話。
衛紫恨不得整個扎進隱囊裡,面上紫了又紅,紅了又紫,羞憤交加。命不好,攤上衛笠這麼一個爹,家裡的美人嬌娘來了去,去了來,今天友人贈,明日贈友人,看得人眼花繚亂。
衛繁挨緊她,小聲道:「自己跟自己較勁,白生一場氣。」
衛紫紅著眼圈,咬牙切齒道:「二姐姐家裡清靜和氣,看看我家,我那些個阿姨,我人都沒認全,又來一個新的。」她想想很是傷心,「再過幾年,不知有多少討人嫌的庶弟庶妹接二連三蹦出來。」
一邊庶出的衛素攬著胞弟衛攸,長吸口氣,權當自己沒聽見,堂妹也不是第一天口無遮攔的。
衛紫的貼身丫環快哭了,他們家小娘子不看地不看人的,什麼話都說,忙伸手輕輕扯了衛紫。
衛紫有口無心,見自己無意把衛素衛攸也給罵了,有些過意不去,解釋道:「三姐姐,我不是指你們。你們的阿姨是伯母身邊的侍婢,本就親近,與她們全不相同。」
「……」衛素搖搖頭,勉強笑道:「不要緊,我知道堂妹的意思。」
衛繁從荷囊裡翻出幾團爽團,弟弟妹妹一人分一丸,獻寶一般:「不說這些沒趣的話,喏,一人吃枚爽團,這是哥哥從丁婆婆店買的,比家裡團的有滋味,你們快嘗嘗。」
她娘親許氏嫌外頭賣的蜜餞髒,輕易不許他們吃,她爹衛箏與哥哥衛放卻是專好外食的,常偷半摸半給家中女兒帶外頭的各樣小吃食。衛繁屋中瞞著許氏不知藏了多少糕果蜜餞,她又嗜甜好吃,身邊一個荷囊專拿來裝吃的。
衛素姐弟也是吃慣外頭的吃食,見怪不怪,衛攸口重,尤為喜歡,吃了一丸後纏著衛繁討要,衛繁摸摸他的小肚子,笑道:「裡頭摻了好些冰片薄荷,小孩兒家家不能多吃。」
衛笠之子衛斂不過兩三歲,走路都還是搖搖擺擺的,入冬后里三層外三層,又胖又圓,要是跌個跟頭,能滾出三丈遠,於氏愛子,乳孃看得極為精細。她見衛繁掏出一枚黑不溜秋的爽團來,臉都白了,這來路不明的吃食,小郎君萬一吃壞了可怎生好?要是有事,全落她頭上。非她過分小心,實在是衛繁兇名在外,有一回,也不知讓廚娘搗古出什麼稀奇古怪的吃食,吃得一院人上吐下瀉,差點沒把膽汁吐出來,來得郎中跟燕子穿梭似得。
乳孃看衛繁捏爽團,跟看她捏著毒藥逼近沒啥差別。
衛繁看她神色,頓有些明白過來,扁扁嘴,委屈道:「是丁婆婆店的。」現買的,可不是她做的,她倒是想親手團些爽團,可惜家裡的食方滋味寡淡,實在提不起興致。
乳孃堆著笑,乾乾巴巴道:「這郎君歲小,脾胃弱,不……不……大吃得。」說著,拿手帕將爽團一卷,就想收起來。
衛斂這麼點大,牙縫癢,嘴又饞,不能吃的都要往嘴裡塞,何況能吃的,一眼一眼地望著乳孃,等了半天也沒見吃的落自己嘴裡,扁著嘴,絞著小眉毛,眼看著要發火。
衛紫最煩乳孃草木皆兵的模樣,把衛斂護成眼珠子,猛地起身奪過乳孃帕子裡的爽團,連同自己那一份全塞嘴裡,邊吃邊道:「哼,左右我身不嬌肉不貴,又長好些年紀,不如我全吃了。」
衛斂眨巴眨巴眼,呆了一會,左看看右看看,人人都有吃的,只自己沒有,他親姐姐好似還搶了他的,氣得脖子一挺,頭一揚,扯開喉嚨嚎啕大哭。
衛繁心虛地吐吐舌,雖然衛紫是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