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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點。
曾忱開啟門,已經能做到面無表情從他們身邊走過。她這幾年,幾乎都是穿高跟鞋出門。細長的紅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容起雲回過神來,追上她的腳步:「阿忱,我明天要回一趟北城。三天之後,我會回來。」
曾忱只說:「擋道兒了。」
——
從前容起雲很少和她匯報行程,她也不問,只在要見面的時候,才會問起行蹤。
一方面,曾忱其實也是驕傲的人。她總說容起雲驕傲,或許是因為驕傲的人,才能一眼看穿驕傲的人。
曾忱的白色顏料用完了,是出來採買的。出門的時候順便清點了一下另外的已經很少的顏料,也一併賣了。從她的住處,去買顏料的地方要打車。
曾忱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西澱。」
司機看著面前漂亮的女郎,又看一眼身後緊緊盯著的兩個俊秀小夥子,有些茫然:「你們倆上不上車?」
「上!」容起雲先江嶽一步,拉開了後座的門。
曾忱閉著眼,往旁邊挪遠一分。這動作細微,容起雲看在眼裡,只覺得像一顆沙礫,紮在心裡。這幾天,已經容納了很多的沙礫。
沙礫並不會危及生命,只是紮在那裡,心裡難受。可轉換一下立場的話,倘若他站在曾忱的立場,三年前,看著他自己這鬼樣子,她心裡估計比這難受。
這就像,容起雲代入一下,看著她和旁人親近,就已經足夠讓他握緊拳頭。
容起雲胸膛起伏著,「阿忱,我向你道歉。」
曾忱閉著眼,任何回應也沒有。她只是閉著眼。
前排江嶽回過頭來,惡狠狠瞪他:「嘴上說說誰不會?你要真覺得抱歉,就應該離曾忱遠點。」
容起雲看回去,他回北城這幾天,不能把江嶽留下。雖說曾忱不是心軟的人,可難保有萬一。
三個人都沉默下來,車內氣氛安靜,司機覺得這氣氛頗為尷尬,於是開啟了電臺。電臺裡飄出一首老歌,緩和了一些尷尬。
車停在門口,曾忱下車,本要付錢,卻被江嶽搶先一步。她懶得計較,下了車就往店裡去。
曾忱目的明確,都不必逛。
「老闆,結帳。」
「用我的卡。」容起雲伸出手來,老闆有些愣,看向曾忱。
曾忱搖頭,拿出手機掃碼支付,而後又打車回去。
容起雲攔住她,皺眉道:「溝通才能解決問題,阿忱。」
曾忱終於開口:「問題已經解決了,是你不願意讓它過去。」
容起雲辯駁:「它沒有過去,阿忱,回到我身邊。」
曾忱漠然看著他,彷彿一個局外人的姿態,「你說它沒有過去,它就沒有過去嗎?太陽從東邊升起,你偏要說,太陽從西邊升起。嘖。」
她搖頭,從他身邊借過。
江嶽學著曾忱的語氣嘲諷容起雲:「你說它沒有過去,它就沒有過去嗎?」
容起雲懶得理他,瞪他一眼,便要大步往前邁。
卻被江嶽攔住,「哎,聽見了嗎?」
……
容起雲揪著他衣領,將他推到一邊,「放開。」
兩個人糾纏之際,曾忱已經搭車回去。
容起雲氣不順,江嶽卻幸災樂禍。他甚至覺得,即便曾忱不原諒他,他能幫到曾忱,也算好事一樁。
曾忱回到住處,將顏料換上。她的畫室裡的畫,全是林靜的。比起素描,曾忱更會畫油畫。
其實林靜已經面目模糊,她只能依靠著那些久遠的記憶,去還原林靜的樣子。
這使得她長久地陷入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