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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娜莎知道這樣鬧下去不會有結果，楊啟明醫藥費還靠公司出，一天要花不少錢，人只要不咽氣，就有工資拿，還能弄點補助，對陳董事長這號人，來個下馬威就行，見好就收吧。她穩穩坐到沙發上，從茶几上抽出幾張紙巾，擦擦眼淚，抽噎兩聲，用紙巾擦拭身上的茶水，頭也不抬地說：&ldo;陳董事長，啟明的事你一定要管到底呀。&rdo;

&ldo;那一定，一定。&rdo;等待狂風暴雨的陳凱志，面對和風細雨，不禁愕然，忙順口答應。

&ldo;我有幾張發票，是家裡人看望他花的，你能不能解決一下？&rdo;她抬起眼望陳凱志。

&ldo;這個好辦，把它交給我吧。&rdo;他的心漸漸沉到底。李娜莎從包裡掏出個厚牛皮紙病歷袋，遞給他，他嘴小聲嘟囔一句，&ldo;哇，這麼多？&rdo;

&ldo;什麼，你還嫌多？我問你，一條命到底值多少錢？你還有沒有點人性？&rdo;她口氣逼人，一雙金魚眼鼓出來，像盞亮晃晃的電燈泡，令陳凱志眼花。

&ldo;不多，不多啦，我們搞企業的，不就這點兒方便嘛。&rdo;他趕緊打馬虎眼，剛才說漏了嘴，把平常習慣帶了出來。

&ldo;我可等不及，家裡還等著用呢！&rdo;她剛說完，陳凱志隨即點點頭，馬上拿起電話叫財務來。不一會兒，女會計走進來，他把病歷袋交給她，說：&ldo;你馬上算一下，我簽字給報了。&rdo;女會計拿起袋子，瞟了李娜莎一眼，唯唯諾諾地去了。

&ldo;還有件事，啟明的結論下了，他的東西該還我了吧？&rdo;她緊盯著陳凱志的眼睛說。她覺得第一件事已辦妥，關鍵要辦好第二件。陳凱志讓蘇主任領她去楊總辦公室，待她步出房門，陳凱志大鬆一口氣，馬上通知財務部，先把錢算給她，字等我回來再簽，悄悄夾起包，叫上司機，下樓坐車向名仕花苑開去，他嘴裡罵道：&ldo;這個難纏的八婆，攤在誰頭上誰倒黴，楊總叫她給害慘了，還好意思哭，嚎給誰看吶！&rdo;他突然想起什麼，拍拍司機的肩說，&ldo;去醫院先，看看楊總。&rdo;汽車拐個彎，向省人民醫院方向駛去。

李娜莎進到楊啟明辦公室，見一溜書架擺滿了書，辦公桌上放著檔案、材料。她讓蘇主任把架上的書都拿下來。她坐在地毯上，一本本快速翻著，只聽見&ldo;嘩，嘩，嘩&rdo;的翻書聲，碎紙片飛得到處都是。蘇清輝把翻過的書拿走，又將一本本書放到她跟前。她書快翻完，想找的東西仍不見影兒，心裡罵道：&ldo;這死鬼，把存摺藏哪兒去了？&rdo;

屋裡灰塵飛揚，她累得口乾舌燥，不由把氣撒到蘇清輝身上，說：&ldo;還不倒杯水，一點兒眼力架兒也沒有！&rdo;

蘇清輝趕緊叫女服務員端杯水，她喝了一口，水灑出來，沒好氣地說：&ldo;你燙著我了！&rdo;女服務員怯生生拿抹布擦去書上的水，又倒杯溫水遞給她。她喝了幾口，走到大班臺前，&ldo;咣當，咣當&rdo;拉出所有抽屜，倒扣過來，東西撒在地上。每個信封她細細開啟看，桌子屜板也摸了，沒見到存摺。她的興奮感已消退，無奈坐在地上，神經質地號啕大哭：&ldo;你個死鬼，撇下我母子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喲……&rdo;蘇清輝見狀，悄悄掩上門，溜回了辦公室。

過一會兒，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董事長辦公室的門&ldo;咣咣咣&rdo;響起來。李娜莎用力捶門，嘴上罵著：&ldo;你個老滑頭，有種你別躲！&rdo;

《改制》四十一(3)

蘇清輝趕緊跑過來，擰開門說：&ldo;陳董事長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