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第1/2 頁)
封二爺瞬間後悔,覺得夜裡不該由著白鶴眠胡攪蠻纏,就該直接開車去華山醫院,倒是把自己跟千山說的話全忘在了腦後。
「千山!」封棲松把白鶴眠用被子捲了,打橫抱出了臥房。
靠在門前打瞌睡的千山一躍而起:「二爺!」
繼而瞧見了封二爺懷裡臉色明顯不正常的白小少爺,神情千變萬化:「二爺,您傷著腿還能……啊……肯定能的!」
「想什麼呢?」封棲松只顧著懷裡喊冷的白鶴眠,懶得與胡思亂想的千山計較,「鶴眠著了涼,快去開車,我們上醫院找荀老先生看病。」
「小少爺生病了?」千山這才發現白鶴眠面頰通紅,連忙往院外跑。
封棲松跟在千山身後,穩穩地抱著白小少爺,路過東廂房時,腳步微頓,眼底泛起痛楚,可終究沒有停留。
白鶴眠自個兒都沒想到,夜裡的一句戲言,竟真的讓他接連發了兩天的高燒。
他可是從白家落魄起,就沒生過病的人。
現下約莫是有封棲松在身旁,又被紛亂的感情折磨得精疲力竭,才讓病魔鑽了空子。
白鶴眠在第三天傍晚醒來,聽見封二哥在和什麼人說話。
「燒退是退了,可我摸他手腳,依然是涼的。」
旁人答:「他體虛,孃胎裡帶出來的病根,沒辦法的事。」
「要緊嗎?」
「要緊,也不要緊,不會危及性命,你別擔心,等再過兩天,我保準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二少奶奶。」
「荀老先生……」封棲松無奈地嘆了口氣,「在我面前叫也就罷了,等鶴眠醒,聽見你這麼稱呼他,會生氣的。」
荀老爺子不以為意:「別人家的男妻不都是這麼叫的?就你家特殊。」
「鶴眠並不想嫁給我。」封棲松說得坦然,「您也知道,他與老三有過婚約。」
「那是過去的事了。我一個老頭子都不在乎婚約不婚約的,你留過洋的人還在乎?」
封棲松似是為難,沉吟許久才再次開口:「荀老爺子,我自然不在乎,可感情之事不是我一人不在乎就有結果的。」
「罷了罷了,年輕人的事我不懂。」荀老爺子把藥遞給封棲松,「這些治你的腿傷,這些給你們家小少爺補身子。」
「……我還會再叮囑千山,監督你們吃藥。」荀老爺子臨走尚不放心,「如今金陵城裡的局勢不明朗,你的腿一定要儘快治好。」
「我曉得。」
「你曉得就好。」
腳步聲遠去,白鶴眠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他躺在一間窗明幾淨的病房裡,封棲松背對他站在桌前,似乎在分辨荀老爺子留下來的藥材有什麼區別,神情專注又溫柔。
白鶴眠動了動乾澀的唇,沒能發出聲音,倒是咳出一串虛弱的喘息。
「鶴眠?」封棲松連忙把藥收起,走到床邊,餵他喝水。
白鶴眠老老實實喝了大半杯水。
「總算是醒了。」封棲鬆放下水杯,再次摸他的額頭,「醫生說你受了風寒,發了熱就好了。」
他疲憊地點頭,倚著封棲松發呆。
封棲松怕白鶴眠難受,又想著他兩天沒吃東西,便把早已備好的清粥端來,哄著他吃:「我知道你不愛這些,我答應你,等你好了,就帶你去你喜歡的館子,想吃什麼吃什麼。」
白鶴眠偏頭躲過了遞到唇邊的勺子,費勁兒地抱住了封棲松的脖子。
他啞著嗓子喚:「封二哥。」
「嗯。」封棲松不由自主彎了彎眉眼,雖捨不得白鶴眠生病,卻又極愛他依賴自己的模樣。
白鶴眠叫完一聲,安靜下來,彷彿睡著了,睫毛如蝶翼般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