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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了口氣，將腿上的書放於一旁，再將幼姬手上的刺繡拿開，端正了神色。

&ldo;你是因為白朮要走這般出神?&rdo;

&ldo;他嚮往四海山川，若因我停留在長安這一處，反而讓我心有不安，若是他真能出去走走，我替他高興。&rdo;

幼姬的臉上雖有淺笑，卻帶著一絲憂愁，真是個連憂慮都是這般好看女子。

&ldo;那你為何……&rdo;

&ldo;殿下，我拖累的，不是白朮，是賀宜……&rdo;

我聽聞，心中有股莫名怒火，坐近她：&ldo;你在說什麼呢，你與賀宜情投意合，如今都看好了婚期，哪有什麼拖累……&rdo;

&ldo;我見了沈姨娘。&rdo;

我的話還沒說完，幼姬就打斷了我，我一時語塞。

沈姨娘，賀宜的生母。

&ldo;她請我離開賀宜，她說，賀宜不能娶一個妓子。&rdo;

我被氣笑了，冷冷道：&ldo;她沈姨娘不也是一個妓子?&rdo;

&ldo;殿下!&rdo;幼姬打斷我，&ldo;她終究是賀宜的生母，她說，因為她也是一個妓子，所以，為了賀宜，為了我，不希望我嫁給賀宜，一個妓子，在侯門裡是很難生存的。&rdo;

我不語，還在我沉默間，一陣腳步聲傳來，推門而入的依舊是那個如畫中走出來的男子，他面帶笑容，心情很好。

&ldo;幼姬!&rdo;

而幼姬，隨著賀宜進來的那一刻，也換上了一臉笑意，賀宜上前來將幼姬扶起抱著她轉了一圈，我見兩人這模樣，只得輕咳一聲，而賀宜才放下幼姬，對我行了一禮。

&ldo;賀宜太過興奮，一時失禮，還請殿下海涵。&rdo;

&ldo;咳咳，算了，我不打擾你們了，告辭。&rdo;

說罷我便離去，幼姬和賀宜也只是笑笑繼續你儂我儂去了，我在離開房門時側目看了一眼滿面笑容的兩人，目光下移，榻上是白朮剛剛為幼姬擦手的絲絹，嘆了口氣，終是什麼也沒說離開了房門。

出門沒走幾步，便看到在不遠處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陣冷風吹過，那身影實在有些蕭條。

&ldo;什麼時候出發?&rdo;

&ldo;二月二十五戌時。&rdo;白朮淡淡開口。

&ldo;他們成親那日?&rdo;我睜大了眸子看著他。

&ldo;嗯，我沒告訴她，你可不許告密。&rdo;他像是開玩笑一般跟我說著，我卻笑不出來。

他釋然一笑，似乎是看不慣我這愁眉苦臉的模樣，摸了我的頭道：&ldo;好啦，她嫁入侯府日後肯定不容易，還多需要你撐腰，還有記得安慰子嬌郡主，以後不能為她演奏了，對了，幼姬這人在選樂上實在挑剔……還有啊，一定，讓賀宜好好照顧她。&rdo;

那是我第一次見白朮這麼多話，從見他第一面起，他便是清冷的要命，那股傲氣可與邵寒相比，難得一次聽他叨叨，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ldo;你也是，照顧好自己。&rdo;

&ldo;後會有期。&rdo;

&ldo;後會有期。&rdo;

短短四個字，我以為真如字裡所說，後會有期，可惜，有些告別的話，註定了是訣別。

二月二十五，幼姬成親的日子，佈置妥當一切都如常，也是我們以為的一切如常。

賀宜早和幼姬便在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