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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門,有一瞬間,再也不想回來。
張子文一手將包提在背後,一手敲門,有些緊張的等著裡頭響起李妙的腳步聲,他在猶豫,是等門一開就把包遞過去,還是進門後再裝作無意的樣子把包亮出來,他傾向於第一種,他樂於早些看見李妙反應。
裡頭寂靜無聲,根本沒有任何腳步聲。
張子文又敲了敲門。
他在門口站了片刻,終於不甘不願地自己掏出鑰匙開了門。
李妙不在。
張子文將包往沙發上一扔,人跟著坐上去,垮著臉,對空氣發火。
他坐了一會兒又站起來走到臥室裡,拉開衣櫃看,李妙三兩件衣服還在,可這三兩件衣服,也不算什麼,誰會捨不得幾件衣服。
張子文又出去坐下,他又想起李妙昨晚的臉。
還有她說&ldo;我和她們不一樣&rdo;時的神情。
他一下把沙發上的包給掃下去了,包帶在地上逶迤得拖出來,它一下子失去了魔力,不過就是一隻普通的包而已。
張子文頓時意興闌珊,他回到臥室,倒在床上翻了個身,他本來想睡一覺,可卻被枕頭上的一根頭髮絲撓在了眼皮上,像針刺,他用手指纏住這根髮絲,定眼瞧了好久。
李妙站在車廂裡,看見地鐵門上照出她頭上翹起的頭髮,她伸手按住,按了一會兒再放下,再看,終於沒翹了。
她發質硬,發量多,周香林說她是一頭蠢發。
頭髮也被分為蠢和聰明的。
李妙第一次聽時感覺很驚奇,還有點兒傷心。
她可以忍受說她蠢,卻不能接受說她的頭髮蠢,她害怕被頭髮連累,又怕是自己拖累了頭髮。
還有種說法,說頭髮硬的人性格倔脾氣也差,這更沒道理,但李妙因此常常自省,不想讓別人覺得她應驗了這條規律。
可她其實一直跟這規律無關。
李妙常被說是話太少。
&ldo;小時候還挺活潑,越長大越文靜了。&rdo;這是比較好聽的說法。
李妙清楚,她不善表達,也避免去表達。
有人喜歡將內裡袒露出來給別人看,看了之後還要憋出兩句話來證明看得認真,從中得到一點安慰和同情,作為促進癒合的動力。
李妙對此很不信,她不信有人喜歡看這些她自己都不願意看的東西。
她希望找到一個永遠不會讓她想袒露瘡痍的人,他能吸引住她全部精神,藉此她將把自己燒盡,連同這些瘡痍一起,屆時她才會煥然一新。
即將到站時,李妙最後看了一眼門上照出的影子,在車門開啟後,迅速跟上了人群。
張子文在機場大廳到處張望,廣播裡已經開始提醒乘客登機,他擠出來,又給李妙打了個電話。
還是嘟嘟了兩聲就被摁斷,張子文罵了句髒話。
他擠在人群裡張望,經過的人都忍不住看一眼這個略顯焦急的年輕男人,猜想他尋找的人長得什麼模樣,怎麼會忍心讓這樣的男人在這兒盲目的苦找,他看起來那麼無助,那個人一定對他很重要。
女孩兒們暗暗不平,為什麼總是不懂珍惜的人擁有寶藏。
張子文一無所知,此刻他正在想著李妙會去哪裡?
在遭受了他媽那一巴掌之後,她就這樣走了,張子文對此毫不意外卻又隱隱不甘。
他就算在這裡找到李妙也不過是印證了她在撒謊。
她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張子文一下子失去了興致,他環視四周,不明白自己在這兒幹什麼。
他轉身走了。
剛想過來詢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勤愣在原地,沒明白這男人怎麼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