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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則則的妃子笑自從那日在山腳下不見後,就沒回來了。不過下落卻是打聽清楚了,乃是跟著皇帝的馬跑了,如今養在御馬廄裡,吃香喝辣也就難怪不回來了,當然也可能是回不來。
「娘娘……」華容還想說什麼,敬則則卻已經起身了,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地跑去後面看她的兔肉,不,是兔子去了。
朱三昆取代安和鳴成了秀起堂的首領太監,因著是東宮太后宮中出來的人,所以尋常辦事兒,小太監也都要給幾分薄面,他去借用一匹馬卻也不難。
敬則則也沒帶人,自己拿了釣竿木桶,騎馬去了萬樹園西北角的半月湖。半月湖狹長如新月,源頭有五泉河的活水,陽光撒在湖面上,好似有萬條金蛇在其間歡快地遊動。
敬則則尋了個有樹蔭的地方,從馬背上取下小馬扎放好,自己上了魚餌便開始靜靜地等著魚兒上鉤。
半月湖僻靜,而且草木繁多,為了怕蟲蛾多,敬則則還特地帶了一個狻猊蓋鬲式銅香爐,她從荷包裡取了一枚梅花香丸扔進去,撥了撥燒好的碳灰把丸子覆蓋住。
不僅如此,她準備得還挺齊全的,馬背上的褡褳裡帶著水囊以及兩個玫瑰花餅,給她充飢解渴用。另還有兩本書以打發時間。
這當下真的是湖風微涼,歲月靜好,眼瞧著水面上的浮標動了動,敬則則正要拉起來,卻感覺地上震動了起來,湖面也泛起了漣漪,有一隊馬蹄聲靠近,釣竿拉起來之後,上面空空如也,連魚餌也不見了小半截。
敬則則像被澆了一頭涼水,眼瞧著晚上的魚湯沒了著落,只能頹喪地放下釣竿,準備重新上魚餌。正忙活著呢,卻見景和帝沈沉從馬背上下來,往她這邊走了過來。
敬則則趕緊停下手中的事兒,屈膝給景和帝請安。
「你怎麼又是一個人?」沈沉蹙眉看著敬則則。似她這般嬪妃,身邊不帶宮女、太監的確有些罕見。
第10章 白與黑
「回皇上,從秀起堂過來有些遠,臣妾是騎馬來的,秀起堂的宮女也不會騎馬,所以臣妾身邊就沒帶人。」敬則則垂首恭敬地道。
「你跑這麼遠來釣魚做什麼?」景和帝又問,然後端端地走向敬則則的馬扎,將上面擱著的書拿了起來,自己坐了下去。
沈沉翻了翻書皮,「子不語?子曰敬鬼神而遠之,你看這些閒書做什麼?」
敬則則有些拿不準皇帝是個什麼意思?按理說他不是不搭理自己的麼,怎麼又往這兒來?是碰巧遇上覺得好奇所以走過來的麼?
「回皇上,臣妾在文津閣,隨意借的一本。」敬則則道。
沈沉將《子不語》隨手遞給旁邊的高世雲,又看了看旁邊靠著馬扎腿而放的水囊以及白瓷碟子裡裝著的玫瑰花餅,「你的日子過得還挺自在的。」
這話敬則則就不好接了,於是裝傻地站在一旁也不再答話。
空氣裡滿是靜謐,有些尷尬,而皇帝卻沒有挪步的意思,反而拿起她的魚竿,裝上了魚餌,起身往湖裡灑意一拋,旋即又在她的馬紮上坐下。
敬則則心裡雖然有無數疑問,卻強逼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許說不許問。她還依舊在跟景和帝賭氣呢。自己開啟的「賭氣」,跪著也得堅持完。
所以接下來的功夫敬則則就跟罰站似地木樁子一般站著,景和帝卻十分愜意地坐在馬紮上,把她碟子裡的玫瑰花餅咬了一口,似乎不喜歡又擱下了。水倒是沒喝敬則則的,高世雲將皇帝自己馬背上的牛皮水囊狀的青花瓷扁囊取來給了他。
口乾舌燥的敬則則看著皇帝喝完水,再翻了翻她那套《子不語》,看了幾則故事。
皇帝坐在樹蔭下,而敬則則站在一旁頭頂就有些陽光了,站久了腳也疼,也不能隨意走動,很是不舒服。她正咬牙堅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