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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臉色蒼白卻平穩呼吸的母親,百合子這才緩慢的鬆了口氣。
盛夏的七月並不寒冷,可僅僅是這麼一會功夫,她的手腳就都已經涼透了。
她在床邊坐下,輕輕握住了母親的纖細的手掌,將其緩慢的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經由面板傳來的真實的熱度讓她跳動過快的心臟熨帖了下來。
‐‐她剛剛一定是夢魘了,不然又怎會&ldo;看見&rdo;母親的床上被人灑滿了藍色的桔梗花呢?
因為家裡的傭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誰來照顧無法下地的繁子便成為了一個令人憂心的問題。男性是不在考慮範圍內的,連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顧好的葵子也不在考慮範圍內,那便只剩下了百合子。
百合子雖然有心照顧母親,可本質上仍是一個照顧過人的大小姐,不出錯便已是萬幸,在細節方面很難保證照顧妥當。
好在沒多久,聽聞了繁子重病的孃家就派來了一個照顧她起居的女傭。
但幫不上什麼忙的百合子並沒有離開母親的房間。既然做不了什麼,那她就坐在母親房裡的椅子上讀書。她心想,能陪陪母親也是好的。
葵子也是這麼想的。她覺得她們應該陪陪母親,哪怕是坐在一旁什麼話都不說也好。因為人生病的時候是非常非常容易寂寞的,更何況繁子的急病讓她無法再下床。
母親一天大半的時間都處於昏睡當中,一般都是百合子坐在一旁看書,而葵子坐在一旁畫油畫。
母親窗臺花瓶裡的花每日都是新鮮而不同的,葵子以此寫生,很快就積攢下了不少作品。
那些油彩畫的花朵雖然歪歪扭扭的,卻仍是能夠讓人辨認出是什麼花的‐‐至少真島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送的,或者說擺在太太房裡的花。
自繁子重病後,園藝師真島每天都會送來一束鮮花。他將它們插在臥室的花瓶裡,擺在繁子一睜眼就能看見的窗臺上。每天都不一樣。
&ldo;嘖。&rdo;
真島對這種情況並不樂見其成。他已為他的生母設計好了走向終點的道路‐‐他對她並不像對野宮子爵一樣充滿著純粹的恨意。他對這個給予了他生命的女人大概還是有點愛的。所以他會慢慢的折磨她,讓她一點一點的想起他,然後再在不安恐懼悔恨自責中緩慢的死去。
真島並不喜歡小姐們每日去探望繁子的行為。這雖然不至於破壞他的劇本,卻會令其多了些希望和慰藉而美中不足。
於是等葵子再次蹦蹦跳跳的來找他,他換上了溫和而親切的笑容開啟了話題。
&ldo;小小姐今天又去看太太了?&rdo;
葵子點了點頭。她今天早上在母親的房裡畫了朵漂亮的紅牡丹。
&ldo;嘛,雖然可以理解,但我不建議小小姐去打擾太太。&rdo;
年輕的園藝師一邊說著,一邊用剪子修剪下了灌木多餘的枝條。
明明薪水已經被一拖再拖,他卻還在辛勤的侍弄著這些主人們已經無暇欣賞的花草。盡職盡責的似乎沒有被外界的巨變影響到分毫。
&ldo;醫生應該是有再三叮囑太太是需要靜養的,小姐們擔心太太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頻繁看望並不會使太太的病好起來,關心則亂,若是起到反效果就不好了……而且我記得,太太並不喜歡油畫的味道。&rdo;
午後過於絢爛的陽光從他頭頂的樹葉間滲透了下來,讓葵子有些看不出那溫和的笑容下是否藏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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