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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沒事就好,我就不用操心,都成年人了。」
掛了電話,錢璟禾臉上的血色才回歸,走路都帶勁兒了幾分,他把手機隨手放在沙發上,任由其跌入縫中,拿起茶几上透明玻璃水杯,咕嚕灌了好幾口溫水,才平復下心境:「老譚剛剛告訴我,我媽媽的病問題不大!近期可以手術,術後休息好就行!」
「海市那邊醫療條件各方面都好,阿姨肯定沒問題。」黎元發覺錢璟禾沒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他話鋒一轉,又繞了回來:「那你房子的事情不和你媽告知一下?」
「不了吧,不想讓她操心,我下午去中介問問,總有解決辦法。」錢璟禾明裡暗裡也不提黎元想提供幫助那茬。
兩個高中生,全身上下八百個心眼子,拉鋸戰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黎元不說話了,沉默卻讓錢璟禾有些坐立不安,他不知道黎元所謂的心動是什麼意思,很難不提供幫助又是什麼意思。
借著安靜的當下,錢璟禾揣摩了好一陣子,他思忖開口:「黎元,我很感激你。」
黎元拍了一下腿,他指著水杯道:「哥,你別說了,喝水吧。」
聽話聽音,黎元雖然未出社會,但是被迫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也算是經驗豐富。
錢璟禾這話一出,就覺得哪裡不對,他連忙打斷,對上錢璟禾一臉愁情的面龐,他總覺得錢璟禾多半是想深了。
「黎元,我知道我媽住院的時候,你墊錢了。我會好好登門道謝。真的很感謝你和老闆娘。」錢璟禾還是習慣稱黎元的媽媽為老闆娘,「我也很感謝你,雖然你騙了我滑板賽的時間,但是你是想幫我,親自去幫我。」
黎元的手到現在都打著石膏,視覺的衝擊如同彎曲的鋼絲一般勾起了之前的記憶,錢璟禾說話的頻率變慢,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像小石子擦過聲道,顫抖發音:「所以,黎元,你不要可憐我。」
「哥,我沒有」黎元下意識反駁,待他抬頭,卻見錢璟禾已經撇過了臉,咬著牙,默默地隱忍著情緒。
這樣的表情算得上是新一輪的視覺衝擊,活生生地剝奪了黎元的說話的能力。
錢璟禾不懂黎元所說的感情,相處的過程中隱隱約約感受到了對方待自己不同。
隨著兩人頻繁的接觸,關係也日益親密。
看著黎元遊刃有餘的動作和眼神,錢璟禾都會退縮。
可心裡上的依賴,逐步戰勝理智上的遠離。
他只是想和黎元重新建立健康的關係。友好的朋友關係才會長遠,他不知道怎麼去接受一個男生超出友誼的感情。
錢璟禾撇過去的臉,沒有再回頭,他好像認定了黎元會因為自己的話而收手。
黎元好似真的收手了,沒再吱聲。
黎元默不作聲是因為他也承認,他承認自己的強勢幫扶會讓對方高冷的態度,在自己的一次次『進攻』下,會潰不成軍,冷漠的鎧甲棄之不顧。
他樂此不疲地強勢靠近,用這樣的方法摸到了錢璟禾的柔軟,現在看來,卻是對方的痛苦。
這並不是黎元想要看到的結果。
黎元的舉動給對方帶來的可能並不是真正的解決方法,反而把自己化作了一把匕首,逼得對方不得不接受自己的進出,肆意進出得如此順利,如同得到了對方的應允。
黎元以為自己掌控了城門。
可錢璟禾太理智了,被對方佔領了城門後,他選擇去另一個地方白手起家。
錢璟禾勇士威武地站在黎元的面前,並沒有勝利的喜悅,他都不敢正視黎元。
當他發現自己依賴上了黎元了,此刻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便是,率先斬斷無序滋生出的依賴情感。
沒有依賴,就不會有分開後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