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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宋把它舉得高高的看,又湊到離眼前幾厘米的地方看。
就這麼來回幾次,終於笑出來了。
「想起來了。你是他送的。 」
她沒怎麼收過他送的東西,這個價位的也是第一次。
廖宋笑著笑著就哭了,她哭起來沒有聲音,只是拿掌心蓋著眼睛,任淚水浸透。
她年輕一些的時候,覺得活著有點難。
可那時候還是很有希望的,她還是可以成長,長到能把想要的都握在手心,強大到能守護住自己想守護的所有人事物。
到現在,廖宋才知道沒有人能達成這個目標。
廖宋哭完了,手臂抹一抹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好在是午夜,沒人看得見。
可她沒站穩,跌跌撞撞的幾乎要失去平衡,朝後不受控制地倒去。
跌倒無法避免,姿勢她都準備好了,畢竟後腦勺直接著地還是很危險的,但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有人接住了她。
對方的懷抱溫暖有力,身上縈繞著讓她熟悉安心的,類似木質的冷杉或松樹的味道。
她那一瞬間像是被卸掉了所有力氣。
男人也沒說什麼,把她包拿過,俯身繞過她膝彎,輕鬆把人抱起,走向幾米外的黑色ur,開了車門把人放進後座,又俯身把位置調寬了些。
廖宋又乖又呆地坐在位子上,視線跟著他動。
裴雲闕看起來風塵僕僕,也不知道從哪裡剛回來。
她盯得太明目張膽了,裴雲闕輕聲嘆了口氣,扭頭看她:「你一直看著,我找不到調位置的地方。」
廖宋沒說話,也沒聽他的。
裴雲闕便把門砰地一關,從另一邊上了車。
廖宋的視線一直跟著他轉。
裴雲闕坐定,把自己這邊的車門關緊,看向她剛要說什麼,卻被她撲了個滿懷。
廖宋在黑暗中吻他。
位置都錯了。
一開始吻在他下巴上,裴雲闕低笑了聲,胸腔微微震動,摟緊了她的腰。
他們太熟悉彼此了。
廖宋找不對位置,裴雲闕就往下錯了幾分,讓她找準,然後貼合。
柔軟雙唇變成她今晚唯一的水源,廖宋壓著他,用舌尖沿著邊線描繪吮吻。
密閉的空間就像一個縮小的宇宙,她是脫軌的行星,正在告訴燃燒墜落,試圖住找到同軌的另一顆行星。廖宋細長微涼的手指插入他黑髮中,在近乎缺氧的環境下把這個吻拉到無限長。只能聽到對方的喘息聲,從綿長到急促,好像兩個快要溺斃在深海里的人,突然間抓到了一絲空氣。
人在視覺減弱的時候,其它感官也會變得更敏銳。
廖宋從來沒告訴過他,她喜歡聽他的呼吸聲。
不,或許該說著迷。
從很早前開始,她就習慣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保持著一點距離看著他。
看他停留在自己的世界。
他會讓廖宋莫名想起夜間的山林落雪,雪落在松針上,慢慢化掉的那個場面。
有驚人的、清冷的艷絕。誓與這世間所有操蛋的規則說去他媽,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那年她在那後面給他留的那幾句話,直到今天,廖宋覺得還是很適合。
於浩歌狂熱之際中寒;
於天上看見深淵。
於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於無所希望中得救。
那時候確實沒想到,幫他的是她,得救的卻是她。
他其實也沒做什麼,僅僅是存在著,沒怎麼變。
光為了這點,廖宋覺得,已經夠了。
這個吻由她開始,也由她來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