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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照雙手交合,閉上眼睛:「裴越,這裡是我的辦公室。你能不能出去。」
裴越看她說不動,點點頭:「行,你不管就算了,我自己管。」
在裴越最後出門前,裴溪照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看在血緣的份上,奉勸你一句,見好就收。」
裴越左手扣著門,冷笑了聲:「血緣?我們這種家庭,配談這兩個字?」
砰——
門被重重甩上了。
裴溪照徹底在椅子裡軟下來,面上的疲憊浮出水面。
沒有唱過反調?一直很乖?的確是。
她也是最近一年才反應過來,人都有喜怒哀樂,不滿憤懣,被欺負了也會傷心或報復回去。更何況是衣食無憂中長起來的小孩,按理說要更嬌慣一些。
但裴雲闕,初中跟他們匯合,住在一起以來,對他倆的任何建議、意見,甚至是……無理的要求,從來沒有過異議,也不跟他們爭什麼。甚至考學那一年的意外,他都沒有爆發。
裴溪照其實看到過,他熬通宵寫題目的時候。
雖然那時候距離sat只有五天,裴雲闕靠臨時抱佛腳,考了2380,寫申請又熬了很多大夜,最後出意外了,不能去唸,竟然就那麼平靜地接受了。
那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真的很乖知分寸。
二是,根本懶得計較。飛步凌絕頂看取日升東,誰會在乎腳下那點雲飄在哪裡。
裴越和她總下意識地認為他是一,可現在,裴溪照從他偶爾流露的神色中,越發惴惴不安。
要是二呢?
就算以前是小打小鬧,現在……他們還回得到從前嗎?
那就只能寄希望於,他能繼承母親的寬容,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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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宋真的是後悔不已,就因為那一秒腦子不清醒。被美色耽誤的人生,廢了,徹底廢了。
為什麼要答應留宿呢?
裴雲闕的要求,讓她瞬間體驗了無痛當媽。
他說怕鬼,怕蚊子,還想吹吹山風,廖宋拉開一點窗縫,紗窗,搬了個椅子,找了把大扇子,開始扇。
中央空調系統難道被他吃了嗎。
然後又讓唱點助眠歌,廖宋給他唱了民間著名藝術歌曲《兒子我是你爸爸》,兩句後即被叫停。
廖宋少說默唸了兩百多遍,客戶是上帝,有錢拿有錢拿。
在肉眼觀察,初步確定客戶入睡後,她也終於可以放下扇子。
然後發現客戶做噩夢了。
剛開始廖宋也以為他是裝的,試探著搖了搖,結果額上滲了滿滿一層汗,她探一探手,已經有點燒起來了。
廖宋當即跳起來,跑去翻急救箱。
單純吹風發燒就算了,如果是哪裡的併發症,那可是會要命的。
裴雲闕眉頭緊皺,雖然感覺極其不安戒備,但牙關始終緊閉,夢話一個字都沒出口。
廖宋測心率、測體溫,先幫他物理降了溫,翻出藥的時候,卻沒法再去倒水了。
——她手腕被緊緊扣著。
廖宋推斷這不是裝的,因為感覺真的快斷了,這位病弱少爺力氣大成這樣,她失策了。
整個人只能隨著自己的手腕轉動,快轉到一百八十度了,眼見著手腕要脫了,廖宋終於慌了,開始推他。
「哎放手放手!!我真的要廢了哥,哥……不是,祖宗,祖宗你醒醒!!」
裴雲闕睡得顯然極熟,整個人陷在低燒的噩夢中,估計是夢到了什麼敵人或死對頭。
廖宋心一橫,在職業道德和脆弱的手腕中,選擇了後者,俯下身去。
這是個非常普通的夜晚,星雲被霧遮蓋,銀月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