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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說得絮絮叨叨, 零零碎碎。
說著說著,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捂著頭, 聲音沙啞:「所以我們, 我們等以後慢慢聊這件事, 好不好?」
好不好?
那是近乎斑駁隆重的贖罪和求饒。
就連指縫邊的菸灰火星子都卑微微的落到了地面上。
以後嗎?可是我不想跟你有以後。
桑渴眉心微皺, 一不留神居然扯壞了剛剛謄寫好公式的便利貼。
桑渴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會提這件事,或許是心底那股名為遺失的念頭:她有點兒想跟一個許久未聯絡的老故人談談他們都知道的過往。
當然最主要的,是關於那個人。
手裡的便利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被她徹底弄爛了, 桑渴也慢慢一點一點將頭靠在了桌沿。
並不是期待中的聊天內容, 無趣極了,於是手機也被她隨便放置在了右耳耳邊。
聽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她聾了只耳朵,她死了條狗。
那分明都是拜你所賜!
但是無人知曉, 不會有人知道!只要他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他亦沒有絲毫的勇氣與膽魄。他不敢,他不敢啊
要怎麼敢?
要他跟桑渴連朋友都做不成嗎?啊?
他不要,死都不要。
罪惡的念頭一旦萌生就不會停止,一個謊言的開始註定要用無數個謊言去修飾。
心跳心跳就快要爆炸了。
楊培東一腦袋撞在了牆面,『『嘭——』的一聲。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聲響,只有細細的,隱隱約約的,她在紙上寫字的動靜。
真好啊,他終究也算是跟她在一塊兒寫過作業了。
真好啊。
青年鼻尖酸澀,他抹了抹鼻子,笑開了。
但是一個轉瞬,他又垂下了嘴角。
他心慌的緣由不過是又想起來剛才桑渴問他的問題了。
她問了什麼?
她問,你還記得那個時候,裴行端為什麼用球砸我嗎?
日子還是照常過,雲聚了又散,日頭緊趕慢趕,一不留神春天都來了。
柏明宇從高考前的兩個月開始就不跟著大部隊一起複習,聽說他家裡幫他找了私教,關在家裡邊學。
還聽說一小時的費用能高達兩三百,真就是富家子弟的待遇。家世好的學生其實在這所學校裡並不罕見,一抓一大把,但柏姓的少年總是別致。
而桑渴也只是在忙到冒煙的當口,聽前後桌嘮嗑才能得知一些支離破碎的瑣事。
聽完後她也不會有任何想法,不過是一陣口風。
而dawn他,他此刻又在哪兒?又在做些什麼?
老樣子,他依然在病院裡救人於水火,朝九晚五,片刻不息。白大褂,銀邊框的眼鏡,表情溫柔而又疏離。
只不過他回家的次數變得越來越少,轉而每次都留在醫院為他單獨準備的辦公室,近乎沉迷地躺在那張臨時支架起來的小床,在上面休憩。
而跟他面對面的是那張他為某個人精心準備的鵝黃色被榻。
且那裡,曾經被一個女孩子那樣貪戀過。
日子悄無聲息的變質,將一切打碎後後重新拼湊,將一切都偽裝地天衣無縫。
但是有心逃離的人會懂,所有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高考分考場,桑渴他們學校被分到了隔壁的二十九中做為考點。
而意外的是柏明宇居然跟她分到了一個教室。
少年帶著白色的帽子,看見她時裝模作樣地將視線移開了,整整三天,他們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