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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後悔,惶恐,害怕桑渴再也不理他等等等等洶湧而上的念頭劈天蓋地的襲來,最後趁著嫁禍的當口,只能用誇張的調侃內容掩飾過去。
也似乎在那個跌宕瞬間,裴行端的身份驟然就換了,他不是目睹一切的第三者,而是維持他跟桑渴關係的救世主。
可是楊培東真的沒有想到,這一球下去,桑渴會去醫院。
要說當時整個心理過程的曲折變化,詳細一點的,楊培東已經回憶不上來了,腦海里一遍遍重現的,不過是昨天晚上,飛蟲衝撞的路燈葳蕤光芒下,桑渴一張泥濘且無助的小臉。
她分明哭的好絕望好絕望。
每每回想起來,他居然都會覺得心臟針扎般的難受。
邊上的二愣子張駿還在不停形容許慧哭的如何如何梨花下雨,我見猶憐嬌滴滴,桑渴像個小傻子似的聽得格外認真。
甚至連當時的真實情景都能聯想出三分:
零落大半的杜鵑花旁,好看的女孩子紅著眼眶,嬌柔無比,最後流出來幾顆珍珠般的珍貴的眼淚。
桑渴低頭盯著腳尖,有些失神地喃喃自語:「她哭了」
原來因為自己的胡鬧,許慧竟然哭了。
可是昨天,分明,她也哭了。
同樣是哭,但是沒有人會在意她的感受。
桑渴心裡堵著一口氣,洩不掉壓不下去,她覺得難受。
從小到大,她其實一直都在很努力地想要融入這個小團體中,雖然帶有點目的性,因為裴行端在裡邊,她想討好他,可是深究起來,她自己也說不清。
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為什麼他們總是會對她陰陽怪氣的說話,甚至還惡作劇她,笑話她。
裴行端不喜歡她,他們也不喜歡她。
許是她天生沒有這方面的優勢,這麼多年來摸爬滾打下來,好處沒有討到多少,冷嘲熱諷,無視笑罵,鼻青臉腫倒是一條不缺。
裴行端說她沒個姑娘樣,是個小野丫頭,她每次都愣愣地不解,只會呆呆站著任他數落,後來長大一些,漸漸明白了,因為她不討喜,因為她不會說話。
可要說她跟這幫人之間的紐帶淵源,其實就只是為了一個裴行端而已。
這樣真的值嗎?值嗎。
她不知道,只覺得心底的某道界線似乎正變得越來越模糊。
桑渴仍兀自喃喃地說「她哭了」有些失魂落魄的。
「嗯?」張駿斜著眼,眼睛瞪的一大一小,聽見後,笑嘻嘻地,「可不是嘛,小美人哭哭啼啼不是常有的事?」
誰料桑渴突然抬頭看向他,一雙眼睛直愣愣地:「可是,我也哭了。」
小渴也哭了。
她似乎,正急切的想要表達什麼。
桑渴的模樣有些橫,幾個人有些被唬到,她的話音剛落下,書包帶就被人從身後猛地一扯。
她踉蹌好幾步,驚呼之餘扭頭,看見裴行端一張泛著陰沉之色的臉,只是一瞬,一瞬之後他的神色又恢復了正常,笑容帶著點痞,
「?」
「桑渴。」
「在做什麼。」
裴行端今天挺不羈的,破天荒地居然套了校服,乍一看跟桑渴是穿的情侶裝。
因為好哥們幾個的視線一直都在前邊,愣是沒注意從橋尾過來的裴行端,他一出現,身後便傳來一致整齊的:「裴哥早。」
還有跨坐在橋肩的小老弟,立馬躥下來站的筆直:「早,裴哥哥。」
裴行端似笑非笑,身後是旭日將將傾灑下來的金燦光芒,他隻身遮擋住了所有的光亮,徒留一縷光線從橋邊扶柳罅隙穿堂而過,印在他眉間眼梢,看上去好不俊俏惹眼。
桑渴卻在見到他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