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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她卻早早地死了。
葉穹嵐對自己……又是如何想?不滿?怨恨?逃離玄宗的計劃將近,決不能有任何差池。
心念急轉,遲鶴亭一瞬已然有了決斷,道:「人都死了,還來找我做甚。」
葉穹嵐被他理所當然的冷漠語調驚住,怔愣片刻,緩緩搖頭,低聲道:「……罷了,你又不會懂。」
那神色模樣,和上輩子進入乾坤洞窟前分毫不差。
遲鶴亭眼睛微眯,腳下一動,眨眼間就從桌案後繞出,襲向葉穹嵐的肩膀。
「阿遲!?」葉穹嵐反應不及,雙臂被制住扭在身後,掙扎道,「你想做什麼?!」
「呼叫七葉蘭,我在名目冊上做了手腳,並未用玄鳥的身份留下記錄。你又是從誰那裡得知的?」
第30章
葉穹嵐咬咬牙,不吭聲。
「不想說也沒事。」遲鶴亭神色冷淡地看著他,彷彿只是在看一塊石頭,「我已經放過你一回,所以這次,不會再心軟。」
「心軟?」葉穹嵐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三年?五年?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從薄情寡義的玄鳥口中聽到『心軟』二字。能這麼快坐上玄宗第一黑巫的位置,死在你手裡的藥人和黑巫不計其數,你還有心?又是哪來的心軟?!」
遲鶴亭卻被他提醒了一件事,無端生了猜測。
「……如果哪天你的心裡真的走進了一個人,你會忍不住回頭去看,去追,會拼盡所有力氣抓著不放。」他學著葉穹嵐當時的語氣,緩緩道,「所以,李歡就是你的心上之人?」
葉穹嵐愣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遲鶴亭能說出這樣一番話。
半晌,他長嘆一口氣,眉間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倦怠,道:「是,沒錯。我勸你一言,別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宗主早已瞧出了端倪,才將七葉蘭一事透露出來,讓我前來打探。」
「那你又打探出了什麼?」
「你想走。」葉穹嵐破罐破摔道,「在來玄鳥齋之前,我先去了趟你的小院,發現那裡收拾得很乾淨,而且衣櫃上還多了把鎖。阿遲,你的小習慣還是同以前一樣。」
居然被一把鎖露了馬腳。
遲鶴亭面無表情道:「以後不會再有了。」
「為何要離開?」坐實了自己的推測,葉穹嵐心頭微震,一時間忘了處境,反倒追問起來,「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麼沒有?方鴻軒甚至想讓你成為下一任玄宗宗主,而你卻想著叛逃?」
「嗯,我……」遲鶴亭頓了頓,覺得這事兒很難解釋,便簡單道,「我想出去找個人。」
三年了,自己依然會偶爾在夜半時分驚醒。
夢境混著記憶交替出現,有時在一片青色迷霧裡混混沌沌地走著,有時又被細如髮絲的密網緊緊束縛,渾身血跡斑駁,支離破碎地在生與死的交界掙扎,被困夢魘,無法醒來。
直到那身紅衣與蝴蝶在夢中墜落,跌倒在自己身前,一切迷亂幻象陡然定格、破碎,耳畔響起熟悉的淡漠回答:「謝過宗主。不必了。」
方才明白,這裡是前世殘念留下的夢境。
日復一日,夜夜入夢。
雖然他時常懷疑是否有這麼一個人,甚至懷疑是否有那樣一世泡影般的前生。但除了逃離玄宗外,那素未謀面的紅衣人,逐漸成了他最為在意之事。
葉穹嵐顯然是誤會了。
「我還以為誰都不會被你放在心上。那人是誰?」
「沒有誰。」遲鶴亭笑了一下,也不想費心去解釋,將他扭過來抵在牆上,反手抽出皮鞘中的彎刀,架上他的脖頸,「葉子,你以前雖然傻了些,但還不至於這樣蠢,為了一個死人,遂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