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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沒什麼。」遲鶴亭攏了攏斗篷,吸吸鼻子,覺得這冬夜實在冷得有些讓人頭疼,「那個張懷遠,你記得離他遠些,別再扯上關係了。」
顧渺更加迷惑了:「為什麼?」
「因為他是……」
背後突然響起聲音:「裴兄,可讓我好找!」
遲鶴亭眉梢一挑,轉過身,眼裡帶著幾分挑釁的意味,沒有半點讓開的意思。
張懷遠也注意到了他,不由皺眉:「又是你。」
「幸會。」
「兄臺來找裴兄,所為何事?今夜是大雪祭,若不是要緊事,不如留到明日再說?」
遲鶴亭有些意外地打量著他。
這小子不認得自己。
不像是裝出來的,看來方鴻軒不知出於什麼樣的考慮,依然讓玄鳥的身份保持著神秘。說來也是,之前來送死的那些人也統統不曉得自己是誰。
這算什麼?難不成他真心實意地等著自己「玩夠了」再回去?
遲鶴亭默了默,擠出一點虛偽的笑意,道:「說的也是,我就該在家裡好好歇著,只是可惜了這場祭典。走了,三水,陪我回去。」
「等等,這位兄臺。」張懷遠道,「不知兄臺家住何處,我可以讓護衛送一程。至於裴兄……我們有約在先,恐怕要等大雪祭結束後,才能回去。」
「有約在先??」遲鶴亭鼻尖凍得發紅,只想趕緊回別院抱著手爐窩在床上,終於不耐煩起來,冷冷道,「我要他陪我回去,他就得陪我走。你算哪根蔥?」
張懷遠沒料到他翻臉比翻書還快,驚愕道:「你、你……」
顧渺神色一動。
他瞧著張懷遠極其難看的臉色,想起那批還沒著落的藥材,忍不住輕聲道:「阿遲……」
遲鶴亭以為他被張懷遠哄得七葷八素不願同自己回去,當下便急了,道:「三水,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不過是有所圖謀罷了。傻不傻,人家隨隨便便放個餌,你就往裡鑽?也不知道擦亮眼睛長點兒心眼。還愣著做什麼?走了!」
張懷遠差點氣暈過去。
他見顧渺沒吭聲,似乎很是為難的樣子,當即義不容辭替他開口斥責道,「我是什麼人暫且不論,你既非師門長輩又非父母兄弟,又憑什麼這樣胡亂指責裴兄?管得倒挺寬,恕在下直言,我跟裴兄怎樣,與你何干!?」
這回輪到遲鶴亭說不出話來:「我……你!」
他感到一陣胸悶,呼吸驟然急促,霎時寒冷的夜風如冰水大口灌入肺中,凜冽刺骨,彷彿粗糲的冰石刮過內臟,五臟六腑針扎般疼起來,口鼻間隱隱泛著血腥味。
「咳咳、咳咳咳咳!!」遲鶴亭捂著胸口咳得撕心裂肺,頭昏眼花,差點以為自己要咳出血來,搖搖晃晃著癱軟下去,卻被人及時一把攬住。
斗篷的帽子被用力拉下,罩住了大半張臉,整個人被按進懷裡,鼻尖蹭著垂落的柔軟髮絲,連夜裡的空氣都變得微醺起來。
顧渺冷淡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聽著還有幾分惱怒:「今日便失陪了,我要帶阿遲回去。」
張懷遠:「……」
到底是誰先血口噴人的,怎麼惡人反倒成了自己???
他有心想再辯解兩句,但看遲鶴亭靠在顧渺懷裡那病歪歪地模樣,心知今日這個悶虧多半是吃定了,悻悻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不多打擾了。裴兄要的那些藥材,白雲派會儘快送到。」
「多謝。」
張懷遠一走,遲鶴亭便從他懷裡掙扎出來,質問道:「什麼藥材!?」
「都是給你用的。」顧渺又替他把斗篷繫緊了些,「方才咳得那麼厲害,受涼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