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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美人眯了眯眼睛,抓起桌上的一粒花生,用力一彈,打在他膝蓋上。猝不及防,遲鶴亭被打得一屁股坐了回去,憤憤道:「顧三水!你到底想幹嘛!」
「一起坐著吃飯。」顧渺對他想要離開的舉動非常不高興,「去哪?」
「……去拿雙新筷。」
「去。」
遲鶴亭在樓下廚房轉了一圈,把兩人方才的對話琢磨了幾遍,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顧渺好像不太在意自己是不是個喪心病狂的黑巫。
噫。
他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歡喜,拿了筷子,樂顛樂顛地回房間坐下,凳子還沒捂熱,就聽顧美人嚼著脆瓜,含含糊糊道:「為什麼偏偏是你跟玄宗牽扯不清?」
遲鶴亭:「……我已經離開玄宗了,沒有牽扯不清。」
顧渺:「還是個黑巫。」
遲鶴亭:「……」
遲鶴亭:「那我走?」
顧渺慢悠悠地下筷,夾住一塊肉,抬頭瞪他一眼:「你試試看?」
遲鶴亭起身走到門口,剛推開一條縫,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重重的放筷子的聲音,趕緊亮明目的,探出頭朝樓下喊道:「小二!加菜!」
一頓飯畢,兩人又和好如初。
遲鶴亭被顧渺點的辣子雞辣得生不如死,一邊埋頭喝水一邊控訴道:「你點的這是辣子雞嗎?明明就是雞子辣!顧三水,你再讓廚子多加把辣,我都能直接去見閻王他老人家了!」
顧渺:「嗤。」
「顧三水,你……」
「別總這麼喊我。被人聽見,一猜就猜出了。」
「那喊什麼?這不還是你告訴我的嗎?」遲鶴亭頓了頓,試著道,「三水?」
顧渺垂下眸子,躲開目光,道:「隨你。」
遲鶴亭翻了個白眼,拉長音調:「哦?」
說什麼隨你,分明就是很高興的樣子。這人怎麼這麼不坦誠?
「我們明日回烏寧?」顧渺見勢不妙,迅速換了個話題,「既然是玄宗,便沒有再追查的必要了。」
「可他們拿普通人試毒就算了,還非要栽贓給你,真是奇怪。」遲鶴亭皺眉道,「煉製水煞乃是絕密之事,想必交給了暗堂,但蘭淮這事兒,又像是天樞堂的手筆。暗堂向來獨立於七堂存在,絕不互相干涉,怎會一起辦事?」
「天樞堂?你是說玄宗按照北斗命名的七個廢物簍子?」
「……」遲鶴亭嚴肅道,「雖然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也不能直言七堂是廢物簍子。」
「那該叫什麼?」
「飯桶。」
顧渺不小心把花生殼磕飛了。
「不過玄宗宗主年紀大了,說不準哪天喝多了腦子一糊塗,讓暗堂和天樞堂聯手也不一定。」
「年紀大?」顧渺收拾了下花生殼,「方鴻軒不過而立之年。」
遲鶴亭愣了一下,道:「才三十麼?」
他總覺得這人該四十幾了。
顧渺又開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道:「不是三十難道是六十?」
「直接入土了最好。」遲鶴亭不客氣地咒了方鴻軒一把,收起玩笑模樣,神色逐漸認真,分析道,「三水,玄宗如果真想殺了你,易如反掌。但方鴻軒不僅用以玄宗的承諾為籌碼,將赤蝶送上懸賞榜榜首,還不惜破了規矩,讓天樞堂插手暗堂之事,給你潑髒水。而你最壞的下場,也不過是掛著榜首,身負絕殺令,黑白兩道都欲除之而後快。橫豎都是一死,這般迂迴,你覺得他圖什麼?」
「身敗名裂?」
「赤蝶哪來的聲與名,還用得著敗?」遲鶴亭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那我換種問法,你身上……有玄宗想要得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