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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遲鶴亭縱身一躍,飛盪下去,腳尖穩穩地點在了乾坤鎖所在的石臺上。
這上面不可能有地刺,也不該有暗箭會射往這個方向,否則乾坤鎖早壞了。
他一手拉著繩索,正準備彎腰去拾,忽然石臺微動,整個石室劇烈震顫了一下,牆上掛的夜明珠被震落數顆,一瞬間昏暗起來。
震耳欲聾的齒輪摩擦聲,沉悶渾厚,近得彷彿就在耳邊。
這個石室所處的位置必然是整座山體的機關運轉核心……遲鶴亭本能地感到不妙,卻又一時想不明白哪裡不對勁,立刻用力抓緊繩索,想先回到入口。
微不可聞的「噌」一聲,繩索斷裂,變故來得猝不及防,遲鶴亭身體一歪,仰面摔到了石臺下面。
地面依舊還是粗糙的青石。
沒有地刺。
「嘶……葉子!拉我上去!」
一縷青煙不知從何處飄出,輕盈得宛如山嵐薄霧,精靈般舞動著。
多年與毒相伴的直覺發揮了作用,這縷突如其來的霧氣令遲鶴亭毛骨悚然,迅速避了開去。他抽空瞥了眼飛爪繩索的斷口,整齊平滑,是利器切斷的痕跡。
系在腰間的繩子毫無動靜。
「葉穹嵐,」他冷冷地抬頭,「你要叛宗?」
入口被巨石堵死,葉穹嵐站在高處,抬手一拋,便將那截繩子扔了下去,沖他笑起來。那笑容並不好看,混雜著恐懼與隱隱的瘋狂,淚水從眼角滾落,又很快沒了蹤跡。
他似乎想說什麼,卻被轟鳴的機關運轉聲音蓋過,只是在那裡張合著嘴,聲嘶力竭地說著無人聽到的瘋言瘋語。
青煙漸濃,避無可避。
遲鶴亭捂著胸口,跌坐在地上,手邊滾落著幾個解毒藥丸的瓷瓶,須臾,他自嘲一笑。處在機關核心的石室,又怎會設下地刺暗箭這樣簡單的陷阱?
這裡本就是個死地。
寶圖線索有假,但看葉穹嵐的模樣,他顯然知曉真正的線索。
誰告訴他的?方鴻軒嗎?如此看來,是想借乾坤洞窟將自己除去?他幾時有了這樣的打算?
玄宗在這十年爭奪混亂中獲利頗多,龐大得難以撼動,所以……不再需要玄鳥了嗎?
鳥盡弓藏,好得很。
他嘔出一口汙血,五臟六腑彷彿被看不見的刀刃割裂凌遲,攪揉成血水,喉嚨乾渴得冒煙,喝空了的水囊被丟在一旁,無濟於事。
此毒……非尋常之毒。
意識昏沉,墜入漫長的黑暗,遊魂飄蕩……又乍見光明。
熟悉的桌案,熟悉的屋子,提煉到一半的草藥正在鍋裡滾著,咕嘟作響。
而自己,只是在打盹兒。
遲鶴亭怔了怔,慢慢從桌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又擰了把大腿。
挺疼的。
他順手翻了下手札,又傻眼了。這一年,自己不過十五歲。遲鶴亭並沒有驚訝很久,略一思忖,迅速提筆寫起來,龍飛鳳舞,潦草得像鬼畫符。
氣味、顏色、毒發後的感受都被一一詳細記錄了下來,還有數味粗略分辨出來的藥材。
正是他臨死之前所中的神秘毒物。
確認沒有遺漏之後,遲鶴亭收起這本手札,放進暗格,起身去找葉穹嵐。
「玄鳥大人?」天樞堂堂主對他的突然駕臨很是意外,搓著手,頗為諂媚道,「大人來得不巧,葉穹嵐昨日領了任務,要半月之後才能回來。等他回來後,我讓……」
「半月嗎?」遲鶴亭打斷道,「那便算了。」
他忽然不想跟葉穹嵐掰扯了。十五歲,這時候的葉子能知道個什麼?
再說,自己很忙的,又要研究那神秘毒物又要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