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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鶴亭還沒來得及鬆口氣,立刻又汗出如漿,藏在袖子裡的手忍不住微微哆嗦起來,竭力裝出平靜的模樣,道:「宗主多慮了。」
「希望如此。」方鴻軒又瞥了眼桌上的銀蝶墜子,「乾坤寶圖的破譯進度有些慢了。最遲明日,本座要見到新的東西。」
「……是。」
方鴻軒一走,遲鶴亭抹了把冷汗,雙腿不受控制地癱軟下來,扶著桌腿爬了半天,才摸到桌上的銀蝶。
呆愣片刻,他將墜子捂進懷裡,靠著桌角蜷縮成一團,喃喃道:「三水……我好怕。」
早在銀蝶墜子送出去的第二日,顧美人便背著行囊離開了陵德湖。
江無晝為此不知嘆了幾聲氣,嘆得晌清歡坐立難安,大晚上拎著劍去找顧渺理論:「我說赤蝶兄,單槍匹馬闖玄宗,活膩了想送死也不是這個送法。」
「可我已將東西送出去了,阿遲在等我。」顧渺看了他兩眼,「晌閣主是想跟我比試比試?」
「想討教兩招。」
「有這工夫,晌閣主不如多想想怎麼討人歡心。」顧渺輕盈一躍,從樹杈上落下來,撣了撣枯葉草根,「且不說江無晝與阿遲是好友,我有心偏袒。就他那點身手,剛見面那會兒敢對我動殺意,全是為了你,我便覺得閣主大人做出來的那些事挺不像話的。」
晌清歡:「……」
「我練的都是殺人的劍招,不好用來比試,磕著碰著怕有人心疼。早些睡吧。」
晌清歡欲言又止:「赤蝶兄……」
「嗯?」
「沒、沒什麼。」
顧美人輕而易舉地擺脫了這個大麻煩,第二日清早就騎著烏雲踏雪一騎絕塵,踏上了前往玄宗的路。
他送去那枚銀蝶墜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留給遲某人的最後一絲選擇餘地:是你自己出來見我,還是要我去見你?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晨色如霧,藍衣青笠,縱馬狂歌,斗笠上煙青色的薄紗隨風揚起,在林間道上若隱若現,彷彿一張如夢似幻的畫卷,一眨眼便消失了。
幾日後。
玄鳥齋附近的灑掃小廝俯身撿起雜草叢裡躺著的信封,喬裝打扮,溜下山去,將信放到了山下村落的一口廢棄枯井裡。
是夜,一道戴著斗笠的身影閃過,悄悄取走了信。
牆角倏地亮起如豆燭光,只聽「撕拉」一聲,一整包碎裂的瑪瑙落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再之後,那枚空空的銀蝶墜子從信殼子裡噹啷墜下,砸入血般通紅的碎瑪瑙裡,濺得四下飛散。
也砸在了顧渺的心上。
作者有話說: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出自《鳳求凰》
第75章
銀蝶墜子靜靜躺在碎瑪瑙間,在燭光映照下流溢著淡淡的紅光,落入顧渺眼中,那漆夜般的眸子彷彿染了血色。
他拾起銀蝶,撥開暗格,從裡面倒出一張紙卷,上面寫著熟悉的字跡。
「願與君絕」。
牆角死一般的寂靜。
半截殘燭燃了許久,終是化成一灘亂糟糟的蠟油。燈芯「嗶剝「兩聲,滅了。
「好。」
轉眼便是處暑。
陵德湖的小廚房內,依然備著荷葉糕、梅子湯、紅糖冰粉等等消暑甜食,不要錢似的往青松苑裡端。
江無晝卻沒什麼胃口。
他盯著手中的密報,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下意識地搓碾著薄薄的信紙,都快把邊沿搓破了。須臾,他轉向一旁坐如針氈的左護法,道:「這是多久前的密報?」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