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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鶴亭琢磨許久無果,懶得再想,決定將這傢伙充作花肥,趁著雨前給處理乾淨了。
他摸出一顆藥丸,上前粗暴地拽起紅衣人,準備給人餵下去。紅衣人軟軟地被他提在手裡,頭一歪,散亂的髮絲向兩側滑開,露出了底下的面孔。
遲鶴亭向來很穩的手一哆嗦,藥丸掉了,慢悠悠地滾進了花瓣底下。
竟是個美人。
一身紅衣襯得他極盡妍麗,烏黑髮絲間夾著的兩三海棠花瓣,眉如遠山,膚若白玉,左側眼尾上生了一枚小小的淡紅胎記,狀似蝴蝶,振翅欲飛。而他整個人如遭了摧殘的零落海棠似的,血色盡失,破碎又脆弱。
遲鶴亭沒顧得上藥丸,像是被雷劈了般僵在原地,猶豫片刻,將人放下,伸手輕輕撫上了那枚蝴蝶胎記。
天邊悶雷裹著陰雲由遠及近,先是淅淅瀝瀝幾點雨,半盞茶工夫便劈頭蓋臉起來,打得人生疼。遲鶴亭一動不動地蹲在紅衣旁邊,彷彿要這麼蹲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借著這場滂沱雨將自己乏善可陳的人生翻來覆去回味個遍。
他不記得美人的這張臉,但記得這枚胎記。
淡紅精緻,如斂翅蝴蝶,當時還被描了一圈漂亮的金邊,更顯嫵媚妖艷。
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自己最後一次面見宗主方鴻軒,撞見的便是一副荒唐淫亂的景象。
這人倒在柔軟的地毯上,紅衣襤褸,凌亂的青絲有一握落在了自己腳邊,裸露在外的肌膚覆著層薄汗,如絕頂的羊脂白玉般滑膩柔潤。
早便聽說有位驚世美人幾經輾轉落入宗主手裡,遲鶴亭見過很多該見的不該見的,也沒太當回事,稍稍往旁邊讓了讓。
卻不想紅衣底下緩緩伸出一隻手。
這隻手漂亮得令人一見難忘,似精心雕琢過一般白皙修長,因痛苦而緊繃著,顯得分外瘦削,依稀可見淡青血管。抓過自己略帶塵土的黑色鞋面,更顯驚心動魄的悽美。
遲鶴亭眼皮一跳,餘光瞥見了那枚描著金邊的蝴蝶印記。
方鴻軒見狀,露出玩味的笑容,悠悠開口道:「此人美則美矣,不過是件稀罕玩物。鶴亭,你若喜歡,待你回來後,本座賞賜給你便是。」
「謝過宗主。不必了。」
這一去,竟是再也沒能回來。
也不知老天開的哪門子眼,沒叫他投入輪迴,反倒送了一場造化,讓自己重回到十五歲那年。往後種種彷彿夢幻泡影,了無痕跡。
他時常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僅僅做了個夢,一場無窮無盡不醒夢,至死方休。
直到這枚蝴蝶胎記再度出現。
電閃雷鳴,驚醒遊蕩魂。
紅衣人躺在一地殘花裡,渾身濕透,幾乎沒了氣息。
遲鶴亭這才想起這傢伙不僅重傷,還被自己踹了一腳,又淋了這場雨,怕是要出事。
「算你運氣好,還沒涼透。」一掃先前的魂不守舍,遲鶴亭懶洋洋地把人扛起來,嘀咕道,「不然就直接把你扔出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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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顧渺還以為自己死了。
畢竟那個疑似黑巫的傢伙下手狠辣,一腳下來,黑白無常都爭著跟自己打招呼。
他緩緩睜開眼,望著頂上模糊不清的帳幔,腦袋發沉發暈著,嗓子裡好像燒了一把火,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的。
這又是什麼地方?
「醒了?命還挺硬。」遲鶴亭端著碗進來,放在矮几上涼著,順手給他把了下脈,「我用的劑量也不小,怎麼起效這麼慢?」
豈止慢,幾乎沒用。
後面遲鶴亭都不敢給他灌藥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