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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和尚奴忙道：&ldo;這是早就制定的計劃，若論責任，末將們都有參與。今日既奉夫人為尊，我們便不敢再有二心。&rdo;頓一頓，有些生硬地繼續，&ldo;古有齊王……齊桓公不計前嫌啟用管仲，張遼歸降孫權後亦被重用，魏、魏徵……在安史之亂以後……唐朝皇帝欣賞他的才能……&rdo;

越說越艱難。本來沒讀過什麼漢人的書，一群老粗軍官湊在一起，絞盡腦汁貢獻集體智慧，為了背熟這些歷史典故，白頭髮提前長出來了。

潘小園拼命忍住笑，聽他張冠李戴的胡扯完畢，故意為難許久，才說：&ldo;既然你們都為他擔保……&rdo;

眾人面露喜色。相貌英俊的高小丑連連揮手，說道：&ldo;擔保，擔保！絕對不讓他再做拂逆夫人之事。&rdo;

崔狗子更機靈，躬身笑道：&ldo;何況夫人今日診出喜事，咱們上下歡慶，更不宜殺人見血。所以……&rdo;

她終於被&ldo;說服&rdo;了，輕輕拍拍自己小腹，笑道：&ldo;那倒也是。就依你們的話，就當是給我的孩兒積德了。你們也開解開解史將軍，免得他鑽牛角尖。&rdo;

頓一頓，又極低極低的聲音說：&ldo;好生看守，別讓他做傻事。但他若要走，也別攔。&rdo;

眾軍官籲一口氣，喜形於色，連聲道：&ldo;明白！多謝夫人！&rdo;

史文恭在帳子裡頭隱約聽著，剛剛還收不住的感動之淚全給噎了回去。合著他今日被&ldo;高抬貴手&rdo;，還是託武松的福了？簡直豈有此理。

夜已過半，其實沒能睡多少時候。第二天，潘小園一早便醒。穿上那身寬鬆水綠衣裙。衣裳底下沒了炸藥竹筒，顯得空空蕩蕩，居然有些不適應。

怔怔呆一刻。梳洗完畢，漱口的時候，忽然覺得鼻尖微有惡臭，忍不住的一陣暈眩想吐，盆邊趴了好一陣子，急得外面異族女奴嘰裡咕嚕的比劃詢問。

心裡頭覺得自己丟人現眼。明擺著是心理作用。昨天不還活蹦亂跳的嗎？再說了，只是噁心，哪有孫雪娥當初大呼小叫的說什麼泛酸水。

再一掀簾出去，恍然大悟。幾匹軍馬正栓在營帳跟前。其中一匹許是昨日吃糙吃多了，悠然自得地刨著蹄子。尾巴下面一坨新鮮的。

史文恭長身玉立的候在一側。姿態倒是挺拔，眼中全是血絲，想來一夜輾轉未眠。

朝他點點頭。她猜得不錯，他果然是捨不得就此離開的。

史文恭身邊，七長八短立著蕭和尚奴等幾個軍官，一齊說道：&ldo;夫人請入轎。&rdo;

她仰頭看著這一圈平均比自己高一頭的男子漢，儘可能威嚴地說：&ldo;給我備馬。&rdo;

好歹自己現在是一軍主將，乘轎子讓人笑掉大牙。

史文恭就當沒聽見，招手喚來轎夫，小轎子往前一傾，&ldo;娘子請。&rdo;

走過她身邊牽馬時，在她耳邊低低說一句：&ldo;雖然在下也不是太喜歡娘子身上的累贅，但娘子要拿自己身子冒險，也請在遠離常勝軍之處進行，不要連累我們。&rdo;

她一下子臉紅過耳，咬牙嘟囔一句：&ldo;哪那麼金貴。&rdo;

拗不過這群人，只得坐進小轎。其餘十幾名高階將領乘馬相隨。帶五百精兵，朝東京陳橋門進發。剛走四五里路，只見城內馳來一彪軍馬，迅速結列陣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