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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下河潛了數個時辰,回去後在營帳裡,我發現褲腳有血水,孩子就沒了,就是這樣,君師兄。”
“那寒毒破壞了你體內生機,你可知你此生都無法再有一兒半女,當時我想過告訴你,可是靳鉞還沒醒過來,我便沒有說,不願徒增傷感。” 君師兄很惋惜地說,“我只道以後日子還長,誰想到你們最後會是這樣,我一直很奇怪,你們當初那麼恩愛,到底是為什麼?”
“那麼現在君師兄已經有法子調理我的身體了嗎?”我避而不答。
“有了,只等臣雪帶好訊息回來。”他嘆了口氣,“眼前你只需按我的吩咐調理好身子,等待藥到便可病除。”
“有勞師兄了。”我俯首一拜。
第七章
在知雪醫館靜養期間,師兄說要教我醫術。我看著整整一布卷的太素九針,顫抖了半天,終是嚇得面色蒼白。師兄無奈:“葉師妹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怕針啊,而且我是教你給別人扎又不是給自己扎……”
直到我在暮澤鄙視的目光下對著一根閃亮的局針暈倒在地,君師兄才相信我暈針的真相。
後來師兄還是不肯放過我,特地準備了一套木製的九針,讓我在銅偶上練習找穴,找不準還要挨罰。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種上午練針下午辨藥的學習生涯居然奇蹟般讓我忘記了那些痛苦。
只是偶爾做夢的時候還會夢到靳鉞,夢到我坐在他馬背上看夕陽,或者夢到我莫名其妙坐在高堂之位,看著他和白翎雪拜堂。
最常做的夢是夢到他躺在蛇牢裡不知生死,而我潛伏在冰冷的河水中等待救他的時機。
冰冷的,絕望的,卻心如刀絞不願放棄的感覺。
而白日裡,誰都看不出我夜夜都在冷汗和驚悚中醒來,醫館的病人們說我是朵溫婉花,都說萬花谷的女子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卻不知道我心裡的仇恨已經滋長成了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大樹。我甚至會幻想在我練成太素九針之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靳鉞,然後再自殺。
真是可惜,時間沒有讓我的傷口癒合半分,反而讓它在人們看不到的角落裡秘密滋長,這真是諷刺啊……
我就在這樣的時間裡行走著,不知自己要往何處去,也不知自己會等到怎樣的結局。就這樣等著,等著沐臣雪回來。
沐臣雪還未歸來,醫館倒是等來了一位重量級的客人。
那是一個有些悶熱的午後,我正蹲在醫館門前撿藥材,起身時太急,眼前一時發黑,險些栽倒,忽然一雙檀香縈繞的手握在了我的肩膀扶我站穩。我詫異地抬頭,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
他戴著斗笠紗帽,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僧衣,身後還帶著一個穿同樣衣服的圓頭圓腦的小和尚。
難道是少林弟子?可是少林弟子的僧衣是深黃色,我倒是沒見過淡青色的……
“萬請小心,女施主。”他的聲音很溫柔,卻淡漠得像沒有任何感情。
“多謝大師。”我雙手合十禮貌地鞠身。
他對我點了下頭,轉身向醫館裡走去。小和尚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圓溜溜的大眼睛對著我眨了眨,打量了我好幾眼。
隨後我聽到大堂裡的暮澤畢恭畢敬道:“文迦先生,您來啦。”
文迦是何人?
我在腦子裡搜尋了一下,表示沒聽說過,只得繼續分撿藥材。
可是手中活計還沒放下,暮澤忽然跑到門口:“葉姐姐,師父叫你進去。”
叫我?
我放下藥材,拍了拍手掌跨進門去。
依舊是屏風後面,師兄坐在太師椅上揉著手腕,淡青色僧衣的僧人已經摘了斗笠,正坐在師兄旁邊,看樣子竟像是剛幫師兄診過脈。
“葉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