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始牙痛(第1/1 頁)

這個喜歡穿衣打扮的習慣，他們保持了一輩子。奶奶八十多歲了還不忘趕集買衣服，可以不吃但是不能不穿。而爺爺一直用髮膠用到他的頭髮掉光。可是，他們卻捨不得買瓶洗髮水或者牙膏牙刷。

奶奶一輩子沒有刷過牙，可到了80多歲的時候她的牙齒仍舊保持挺好，只掉了幾顆。而愛乾淨的爺爺，總是喜歡刷牙，牙齒卻早早的掉光，並且嘴裡有味道。我懷疑我的牙周炎就是被他傳染的，因為我見過他用嘴嚼碎食物喂小時候的妹妹，想必小時候也這麼餵過我。而我和父親的牙齒，都遺傳了爺爺，早早的出現了蛀牙，並且嘴裡總感覺也是有味道，有牙結石，且牙齦萎縮。

第一顆牙洞出現在了四年級，剛換完牙沒多久，後面的大牙就被蛀了一個大牙洞，幾乎裡面都空了。開始沒在意，直到後來開始牙痛。冷熱酸甜都會疼，嚼東西也不敢用它，會塞牙，不小心咬一下鑽心的疼。厲害的時候，牙齦也腫了，開始化膿，牙疼的在炕上來回打滾的哭，疼的死去活來，真是要了命。

起初是止痛藥，後來是用偏方，據說用馬蜂窩給它熬水喝，具體裡面加什麼東西忘記了，熬完了之後粘稠的一大碗，喝一部分剩下的再用來漱口，據說可以把牙洞裡面的蟲子燻出來。

大人們堅信裡面是有蟲子的，而不是牙齒不乾淨有炎症。最終吐出來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蟲子的屍體，牙疼也沒有管好，又繼續出現了第二個牙洞，依舊是大牙，一邊一個，這下吃東西也沒法子咀嚼了。只能利用門牙咬下來，再用門牙一點點咬碎直接吞嚥，這樣的咀嚼方式和週而復始的牙痛整整忍耐了好幾年，終於在初一的時候無法忍受，爺爺帶我去外村找了牙醫去拔牙。

九十年代的牙醫啊，哪裡有大醫院的水平和裝置。正在疼的受不了的時候，竟然不讓我消腫後再拔牙，直接拿來大鉗子，打了麻藥就開拔。我是個有點抗麻藥的人，只覺得大鉗子就那樣直接給我將牙齒拽了下來，血淋淋的擺在了我面前，疼的我哇哇大叫。

醫生塞了顆乾淨的棉球止血，就這樣讓我回了家。可是還在發炎呢呀，到了晚上麻藥勁過了牙齒就又疼的受不了了，止痛藥也難以抑制的疼痛，就這樣愣是用我堅強的意志力忍了過去。回想起來真佩服那時候的自己啊，後來來到天津自己再去口腔醫院拔另外兩顆牙的時候，都嚇得腿肚子直哆嗦，小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呢？也許是害怕了不記得了，也許是再疼也比不上牙疼的程度，終歸整個嘴裡上下左右的大牙，這一生被我拔了三次，也沒有再鑲新的牙齒，就任由剩餘的長歪，後來長了智齒，終於能夠勉強嚼一些簡單的東西了。

由此，我一直很佩服兒時的自己，經歷了那麼多的病痛和心靈的雙重傷害，依舊是那樣的天真爛漫、秉性純良、沒心沒肺、快樂逍遙。雖然自卑、沒有安全感，渴望別人的關注，卻有著一個偉大的目標，走出農村，去贏得屬於自己的角落。

原來，終其一生，我都在尋找一個家，一個不需要華麗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時候，我會想到它。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驚嚇的時候，我才不會害怕。

潘美辰當初的這首歌《我想有個家》，唱出了我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