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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傅。」眼看著裴宣這頭不能再耽擱了,元姝也不再顧忌什麼,大膽地出聲求救,詢問她庵中是否有那味解毒的藥材。
那小尼用蠟燭繞了繞,這才發現有個重傷的男人,先是下意識點頭,旋即遲疑地看了元姝一眼,怯生生地開口:「有是有……可這位施主是男子,庵中都是女尼,恐怕不能收留……」
自打瞧見這庵的牌匾,元姝心頭就有不好的預感,聽她這樣說也不詫異,咬了咬牙,立刻就要給她跪下。那小尼唬了一跳,紅著臉去阻攔:「施主這是做什麼?」
跪天跪地跪父母,她是出家人,最多再跪個佛祖菩薩,怎麼能有人跪她?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師傅你是出家人,定然心善……只收留我夫君一晚就行,待解了毒,我們絕對不耽擱……不會讓你受罰的……」她眼裡含著淚,拼命忍著才沒有掉下來。
她不能哭,這樣不吉利。大人他,一定會沒事的。
從前什麼都不信的人,到了這關頭,竟也什麼不好的兆頭都不願得見。尤其是到了這地界,她恍恍惚惚地覺得,若是能教諸天神佛瞧見她的誠心,施救於大人,那真是再妙不過。
靜純聽得這話,咬了咬唇,也是應了下來。
當下便領著他們去了一處空廂房暫且安頓下來,又去尋了那解毒的草藥不提。
……
燭火悅動,她拿著剪子,有些緊張。
回頭去看,見靜純比她還害怕,白嫩的小手悄悄地捂住臉,從指縫裡偷看。
罷了,這事指望不了別人。
元姝深吸一口氣,仔細地回想裴宣意識清醒時同她囑咐的話,將箭兩頭剪去一部分,拔出後止血,又敷上了草藥,才算完成。
做完這些,她累得出了一頭汗,臉上表情終於輕鬆了些,回身溫聲對靜純道:「靜純小師傅,這邊沒什麼大事了,只要他退燒了就好了。」
靜純點了點頭,看了看她,忽然緊張道:「元施主,你……沒受傷吧?」
元姝一怔,這才注意到她裙擺上暈染開的大片血跡。
多半是那女刺客的血。
不過這倒不好和靜純說,元姝搖了搖頭,道:「不是我的血。我夫君……實在是受苦了。」
靜純鬆了口氣,目中也帶了些憐憫,輕聲道:「那我備些熱水吧,你洗個澡,也輕便些。」
元姝沒拒絕,點頭道了謝。大人還沒退燒,還很危險,她這一夜都得守著,洗個澡,也能清醒一些。
……
天光大亮。
裴宣是被一陣頭疼攪醒的。
他睜開眼,看見她守在床沿,白皙纖細的手緊緊握著他的手掌,粉嫩的唇緊繃著,像在憂心什麼,闔上的雙眼溫婉而安靜,如同窗外那開得正盛的白山櫻。
裴宣忍不住用另一隻手將她額上的碎發歸攏好,靜靜地看著她。
可美人睡得極淺,不過是細碎的動靜,便睫毛顫了顫,懵懵地睜開了眼。
見他醒了,眼睛驟然亮起來:「大人,你醒了!」
喊過一句便紅了眼圈,似受了極大的委屈,清澈的眼睛像家養的小兔子一樣紅通通的,想撲上來抱住他,又怕碰到他的傷口,手足無措了片刻,眼淚就掉了下來:「……大人你嚇死我了……嗚嗚嗚……」
裴宣心都碎了,拉過她的手臂將人擁到了臂彎裡,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
哭了半晌,再抬起頭時,眼裡還有濛濛的水霧,看著惹人心憐。
「大人,我昨夜殺了人了。」大悲大喜過後,元姝冷靜下來,有些不安地看著他。
大人會不會覺得她太狠心了……
可昨日她瞧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