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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哥墨騎軍廣陵郊外的軍營正隔著整座京城,一在東、一在西。但阮棹不知道的是,我和清寧的終魅門新尋的安身之所“隱坡”就是棲雲山旁一座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山,離這兒很近。
阮棹一路抱著我直到進了一間竹舍,月光下我看見山腰竟隱著好些間這樣的小竹屋,一路上迎我們的和屋外防衛著的均是京畿衛,我懷疑他是不是把所有的兵力都聚在此處而棄皇宮於不顧了。不過細想來以現在的情況看,他也只能放棄他那昏沉的老爹了,未免不是一種解脫。
殺戮似乎暫時離得遠了,阮棹把我放在微涼的竹床上,然後坐去桌前提筆寫信,我從頭至尾未見他有一絲慌亂,反倒從容得讓我揪心。
“寫給誰?”我輕聲問。
“西楚。”
“他會幫你嗎?”
“幫也是亡國,不幫也是亡。但我還是得盡人事、聽天命。”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是的,西楚幫他勝了,日後,南翎便會受制於西楚;若不幫,他必敗無疑。但他也只能先求外援再作他想。
我暗暗打定了主意,走下來從背後握住他執筆的手,他的手一陣抖,我輕聲道:“降了吧,我保你一命,從此閒雲野鶴,天高任鳥飛。”
他轉臉深深地看著我:“你還不夠了解你大哥,他不會放過我的……你也不夠了解我,我不會放過我自己……”
我擰眉:“怎麼如此固執?!我定會保你!即使說服不了大哥,我也會想到別的辦法!”
“我的出身便定下了我的責任,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這條路上!我不能推卸責任!不能棄那麼多已經為我死去的人和即將為我死去的人於不顧!這是我的命!”他堅定地看向我,眼神太過慘亮,讓他整張俊美的臉都黯淡了……
我突然想起李連杰的《霍元甲》裡霍元甲死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活著,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兒。”是的,從來就不是一個人的事兒……若還有責任在身,若還有那麼多人眼巴巴地看著你為你付出了很多,你怎能不負責任地做一隻閒雲野鶴?有人說人變成什麼樣子是自己選的,這樣說其實很涼薄,因為即便是選,也要有足夠去選的運氣,不是每個人都有任君挑選的運氣。我突然覺得很無力,頹然坐下愣愣說:“若不能如此,我便只能是你的敵人,不要對我這麼好,對我壞一點,你這樣對我,只會讓我們都累……”
他手中的筆頹然落下,濺了一桌的墨,抬眸再看向他,只見他緊咬牙關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血一道道從手縫裡流下……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狠狠說:“若你現在不殺我,難免會有我殺你的一天!你最好理智點!”
半晌,他沒有說話,我仍然不敢看向他。就在我快被沉默壓抑地喘不過來時,他終於開了口:
“現在殺了你,我拿什麼威脅他?這是你自己要的,不要怨我!”話畢一把拉過我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我緊咬著牙關抵抗,他狠狠地咬破了我的嘴唇,血沿著我們下巴的曲線滴下,淚也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轉。他拎起我打橫抱起往屋外走,進了另一間竹屋,開了機關將我帶進了地牢,我緊緊拽著他,任無聲的淚水打溼了他的外衣。他將我扔在牢房的草垛上,滿臉的戾氣:“被我關在這兒的人沒一個活著出去的!既然你這樣選擇,我成全你!”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一個侍衛鎖了牢門。
整個地牢並不大,就我一個人。我縮在草垛上止不住地哭,袖口上都是我唇上的血跡和淚痕,在哭累了睡過去之前,我在心裡輕輕地對他說:“阮棹,這是我第一次為你哭,也是最後一次……”
在地牢裡的我不知道白天黑夜,連扇窗戶都沒有,只有牢籠外牆面上的一燈如豆。或許是在山上的緣故,我並沒有看見幾只老鼠,但是有蜈蚣和蟑螂,蟑螂我並不怕,想當年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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