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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潔癖，能整潔絕不想髒亂著，於是便抿了抿唇，聽從雲笙笙的話起身去找衣服了。

雲笙笙見他轉過身去，這才鬆了口氣，解開衣服進到水中。

被熨帖的水溫浸泡過肌膚，整個人都放鬆了許多，那些烏黑的雜質也漸漸被水沖走，露出了更加光滑嬌嫩的肌膚來。

泡在重曦為了她人工營造出來的「溫泉」之中，雲笙笙的嘴角悄悄的上揚了幾分。

重曦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翻出了兩身白色的寬袖交襟的低階法衣，託記憶力很好的緣故，他不必動用因果看都知道這是人修宗門——歸一劍宗的弟子服。

不知道是哪個隕落下界的弟子，他也懶得動因果去看，不過這兩身衣服在這個凡人界中倒是意外之喜。

原因無他，整潔又防塵。

重曦容色舒緩了幾分，將其中一身放到了水池邊上，背對著他的雲笙笙只露出一個纖瘦而白皙的背脊，靠在池邊像是睡著了。

這個，來自異世的，被別人意外同他定下因果的，他如今的夫人。

重曦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自己給自己施了個滌塵術，將那一身乾淨衣裳換上。

焦衣落地，男人的身體修長又挺拔，長發快要及臀，隱隱遮住的風光若是雲笙笙此刻見了，定會大呼驚艷。

白色弟子服被重曦穿的慢條斯理，最後一條飄帶繫好，他彷彿瞬間沾染了歸一劍宗的凌厲劍氣，鋒芒畢露。

溫溫如月的眼神依舊，只是此刻染上了一抹極致的幽深。

有多久，沒有動用過人身了。

也罷。

重曦輕輕合了閤眼，再睜開時神色已回歸波瀾不驚。他轉身朝來時的出口走了一段，終於停住了步子。

一條渾身通紅、只在尾巴處有一圈白環的蛇正盤旋在這裡，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豎起身子嘶嘶吐著蛇信轉向他。

如果雲笙笙在這裡，一定能認出這就是原書裡描寫的碧心果的守護靈獸——赤環靈蛇。

重曦看了它一眼：「汝的果子，吾要了兩顆。」

赤環靈蛇好似有些生氣，蛇身扭動起來，彎成了一道波浪線表示抗議。

「吾是不需要，但吾的夫人需要。」重曦神色不變，彷彿那個堂而皇之取蛇寶貝的人不是他。

赤環靈蛇聞言又嘶嘶了兩聲，重曦漸漸蹙起眉來：「汝的問題太多了，她是什麼人，不是汝能問的。作為汝報信和取你果子的報酬，吾給你個建議。」

他眼神掃了被他瞬間放出來的威壓壓的無法豎直身子，只能貼在地面上的小蛇，這才緩緩道。

「趁早離開此地，否則性命恐有礙。」

說完，不再等赤環靈蛇反應，他又抬步折返回洞府了。

雲笙笙雙臂放在池邊光滑的石頭上，腦袋枕在胳膊上，雙眼闔著，睡顏看上去倒是不同於醒著時的古靈精怪，很是恬靜。

重曦在離她不遠處的地上坐了下來，背靠著雲笙笙給孟含卿留下的那一小堆少的可憐的靈石。

他累了。

依照他的性子，若不是因為方才那條赤環靈蛇已經開了靈智，血統也很是純正，繼續修煉下去之外很有可能有番造化之外，他連多言都懶得同它說。

他的耐心，只留給他願意耐心去對待的人。

重曦眼神從雲笙笙面上落到她手間，那裡有一根理論上並不應該存在的、和他手上連著的紅線。

看來，她的資質不錯，要等脫凡徹底完成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時間尚早，不如先休息一會。

雲笙笙本來泡著人工溫泉好好兒的，結果一陣擋都擋不住的睏意席捲而來，叫她雙眼皮沉的像是掛上了鉛一般，很快便沉入了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