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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別娶公主,以後也別納美人,登基後莫要三宮六院。要他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只有自己。
謝書自私地想。他沒有前世記憶,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她嫁給他是為給季召做內應,他不知她為季召傳了多次情報,他不知她愚蠢地同季召做了交易,進而害他丟失皇位,害他命喪黃泉……
他不知……
指尖攥緊血肉,窗外一道鷹聲長鳴。
清脆,且刺耳。
謝書的身體停住顫抖,那些自私的念頭,被深深絕望的愧疚壓進谷底,碾成灰燼。
她麻木地閉上雙眼。理智回籠,將即將噴湧的情緒禁錮。
她聽見自己道:「好——」
豐平十年,農曆二月初四,除夕方過,皇帝壽辰便至。
此日,整個京都都在為皇帝賀壽,皇宮內尤其熱鬧。春節時的燈籠未曾取下,處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辰茗殿內金碧輝煌,雕樑畫棟,中央有舞女濃妝艷抹,素手翻飛,絲綢薄帶隨動作輕盈舞動,舞動時有琴師奏樂,樂隊鳴笛,絲竹靡靡之樂縈繞著整個殿堂,熱鬧奢靡。
一眾賓客坐於紅木方形桌前。瓊漿佳釀盛於三角琉璃杯中,蔬食瓜果、珍饈美饌置於玉器之內,另有鮮花放於細頸白瓷瓶中,嗅之清香怡人,觀之賞心悅目。
謝書同季淮坐於賓客上席。她低眉垂目,容顏秀美,姿態安然,小口吃著金鼎玉器中的食物。
直到樂聲忽消,殿內安靜下來,她才放下玉箸,有些疑惑地抬起頭。
只見明亮大殿中央的荷花臺上,立著幾個貌美的舞女。
這些舞女穿著青色薄紗衣,露出纖細白嫩的腰肢,以及柔軟修長的手臂。她們環列成個圓形,每一個人都曲著膝,腳尖輕點在地上,做出起舞的手勢。
樂聲驟起,開頭曲調激情澎湃,不禁讓人想起火紅的沙漠。在這樂聲中,圍成弧形的舞女們,互相牽著的手向上一揚,像是要擲出什麼。
她們擲出的是一個婀娜多姿的美人。
那美人身穿芙蓉色舞衣,雪白的腰肢被流蘇遮擋,若隱若現,她的手腕上帶著金環,腳踝上繫著小巧精緻的金鈴鐺,隨她的伸手抬足,發出的清脆聲響,恰與樂聲相和。
跳舞的美人,正是西域公主無疑。然之前她都有以面紗覆面,今日卻將整張臉露出。
難以形容那張臉,若非要說,便只能用驚艷來形容。
驚艷到何種程度?到大殿無聲,方交談的人紛紛閉口,甚至連見慣美色的皇帝,也放下玉箸,直直將她盯住。
舞美人更美。謝書忽然明白,季淮那日為何那般專注得視線難移。若是她,美人美如斯,怎肯割捨?
謝書沉默地夾起食物,放入口中。她緩緩咀嚼,未嘗出任何味道。
而後她看向殿中片刻,終鼓起勇氣將目光轉向季淮。
只見季淮靠著椅背,姿態隨意,視線散漫地盯著殿中的西域公主。
似在賞她舞姿,似在觀她面容……謝書收回目光,不欲再看。
既已做出決定任他去,便應不再管,任由心中澀意蔓延。只是未等她被絕望與痛意吞噬,就感覺手指被人勾住。
謝書微怔。她的手放在桌案上,不知何時一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放到她手邊上,並順勢一勾,將她的尾指勾入他的指縫間。
謝書抬眸看他。季淮仍舊看著殿中,好似無知無覺。只是那隻大手愈發得寸進尺,肆無忌憚。
他緩緩移動,覆在謝書的手背上,將她的整個手握進手心,而後像是揉麵一般,摩挲把玩著。
什麼苦痛,澀意,難受通通消失。謝書目視臺下,全身上下所有感官像是都凝在那隻、被季淮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