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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是反應極快地在嘴裡的棉布被拿出時,大聲勸阻道:「青嵐,你不要殺她,她是在救我。」
就算沒有看見,他對姜青嵐的接近幾乎是能感知到的。
楚亦茗睜開眼睛,一滴猩紅從睫羽落下,他看著姜青嵐一雙血眸,盡全力冷靜道:「她真的是在救我,她只是失控了。」
「茶茶。」姜青嵐高舉的劍,劍尖已然刺到了弗蓮的後背。
「你不該比我更明白嗎,這種失控,是血脈傳承,是骨子裡的,」楚亦茗氣虛無力,心力交瘁,道,「青嵐你放過她吧,皇權鬥爭,她從頭到尾都是受害者。」
姜青嵐的失控,不會比姜弗蓮的好上半分,姜皇族瘋狂的血脈,一旦發作,就如看見了紅布的牛,非死不罷休。
可楚亦茗的話溫柔。
這溫柔就似一道阻隔紅布的圍牆,牢牢將那叔侄二人狂躁的心火熄滅,只同時扭頭看向他。
姜青嵐將劍尖轉向楚亦茗身上的麻繩,姜弗蓮立刻拿起匕首對著自己的皇叔,咬字極狠,道:「你不許傷害他。」
就見姜青嵐眉頭一挑,狠厲的鷹眸閃過一絲冷光。
楚亦茗自己驚魂未定,卻已然能壓抑著恐懼,好聲勸說姜弗蓮道:「弗蓮,謝謝你救我,那個壞人已經傷害不到我了,你皇叔也是在救我,他沒有惡意的。」
「姜青嵐是惡人,哥哥說自己受了姜青嵐的蠱惑,我父親才會死的,你別被他騙了,他們是同類,狼狽為奸,你不是,我明明聽見你想離宮的,你不想和他在一起,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姜弗蓮神智不清地不斷絮叨著,雖是雙眼警惕防備著姜青嵐靠近楚亦茗,可匕首已然放下了。
遠處卻有一人冷著聲音,嘲諷道:「他就是要和小叔叔在一起,不惜用上朕的臉,接近叔叔,勾引叔叔,下作至極……」
姜青嵐怒喝一聲:「閉嘴!」
眼見姜姜弗蓮淡下去的血眸再次染上狂怒。
楚亦茗壓抑不住,亦是轉頭衝著來人,厲聲道:「你不要再刺激你妹妹了。」
他真是厭惡極了姜蘭若這種有親人卻不珍惜的人。
姜蘭若襲一身素白單衣緩步走近,顯然是一路追著姜青嵐來的,未著鞋履的雪白雙足踩出了一地血腳印,狼狽至極,卻依然高傲地仰頸,自以為高貴。
卻是姜弗蓮一句話讓皇帝頓了腳步,閉了嘴——「他自己的臉比哥哥你好看多了,哥哥又沒有人愛,他何苦要扮作你。」
姜弗蓮翻身下榻,走近姜蘭若,不可思議地圍著自己的哥哥瞧,天真懵懂的神色,說:「哥哥是天子,怎穿了旁人的衣衫,打扮成這樣,好像楚醫官啊,哥哥為什麼要扮作他的模樣。」
「混帳。」姜蘭若冷冷開口,臉色微嗔,勉強維持著君主的體面。
姜弗蓮捱了罵,卻依然笑得像個稚童,長長「哦」了一聲,道:「哥哥的眼睛沒有他純潔,我每次都一眼看出來了,哥哥剛剛去哪裡了,是不是旁人也一眼瞧出你扮作了他。」
童言無忌,竟一語道破了窘境。
方才在那宮牆上,姜蘭若穿著單薄寢衣,頂著寒涼秋風,自以為學了楚亦茗十成的神韻,囔囔著要見姜青嵐。
就算被認出,他也自信能纏著人,直到他安排在楚亦茗身上的好事無可挽回。
可是。
姜青嵐甚至都未真的走到他面前,他只來得及看見這男人的衣角,就不得不如跳樑小丑一般自己爬下了牆,一路追到了這裡。
姜蘭若思及這東施效顰的丟人處境,面紅耳赤,嘴裡碎碎念著:「我的臉,叔叔就是喜歡我的臉,他若不是變成了我,叔叔看都不會看一眼……」他倏然暴起,回身一巴掌將自己的妹妹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