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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彥昭這才看清楚,一個短暫的片刻,顧景願是單手持著韁繩的。
另一隻手背在身後,顧景願的身體前傾,目光直視著前方。
他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略顯清冷。
面白無須,光滑潔淨、幾近完美無瑕的臉上,眉骨上的紅痕分外醒目。
這樣的顧景願,與往日裡低眉順眼的模樣都不大一樣。
……或許是那道疤太過妖艷醒目,容易叫人心神震盪。
又或許是顧景願的腰板挺得太直,姿勢太過自信昂然。
總之即便對方面容沉穩沒有一絲多餘表情,但龍彥昭還是從那張臉上看出了……
一些少年張狂凌雲的樣子。
……
好像很多年前,還是少年人的程啟騎在馬上,也是這樣單手持韁的。
十二三歲的少年,還沒有被賜字。
那時候的程啟還不叫程陰灼。
龍彥昭亦不知道對方竟是北戎皇子。
他就只記得,當初阿啟就是那般一邊騎馬演示給自己看,一邊恣意快然地說,這樣的姿勢更酷更帥,要他記住了,學著點兒。
……
思及此,龍彥昭心神猛地一震!
騎馬時單手背在身後,身體前傾。那是北戎騎兵衝鋒陷陣之時、單手拿著□□長戟時的姿勢。
後來被各國將士們學了去,數百年來,這一標準的騎兵姿勢一直都在軍隊中流傳。
但……顧景願不該知道。
或許他也可以從許多歷史名著中得知。
可青年那一剎那的姿勢,緣何會如此標準如此有氣勢?
顧景願越是靠近,龍彥昭心頭震顫得便越劇烈。
彷彿有鐘鼓咚咚地敲在上面,直到顧景願完全靠近,那隻被他背於身後的手也早就重新握上了韁繩,龍彥昭也還是久久未曾回神。
心中被萬千洪水吞沒。
龍彥昭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
他面無表情地吩咐四周道:「都下去。」
「陛下?」
皇上翻臉比翻書還快,洪公公不解發生了什麼,忍不住詢問出聲。
只是龍彥昭面色陰沉地站在那裡,並沒有想再多說一句的意思。
他目光直指馬上的顧景願,一眨不眨地盯了半晌,沉聲道:「曜陽留下。」
第14章 月光許是地上霜
馬場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怎麼騎馬騎得好好的,就變成「單獨敘話」了。
可儘管十分好奇,也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地議論,更別提是觀望。
皇上的事情不是他們該打聽的。
尤其陛下此刻面色不善,渾身散發著一種凜冽氣息,全然不似尋常時候……便更沒人敢去招惹觸黴頭了。
所有奴才和侍衛都低下頭向馬場的盡頭走去。
沒有人出聲。
而跨坐在馬上的顧景願也已經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不解詢問:「陛下?」
人散盡之前,龍彥昭並沒有出聲。
他身量比逐日追風的駿馬還要高上一些,摸了摸自己心愛的坐騎,龍彥昭示意那馬自己去玩兒。
待人都散盡,周圍一片空曠,再無人可以聽到他們談話之時,龍彥昭才緩緩開口了。
「原來阿願會騎馬。」
顧景願說:「臣的確騎過馬。」
「那緣何不告訴朕?」龍彥昭的聲音,隱隱透著危險。
但這一回,顧景願卻沉默了。
沉默的顧景願依舊恭敬地立在一邊,雙手自然下垂,低著頭。
他睫毛纖細濃密,微微垂著眼皮再配合這種低頭的角度,叫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