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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最好笑的便是,本該無心的人,生了情障,而她,也褪去了最初的青澀,走向陰暗覆滅。
林茹陰站直身子,聽著最後一絲餘音悠遠漸消沉,最後銷聲匿跡,她從容緩步向殿外走去,最後一回眸,她輕笑著斜睨高坐的那人,紅唇微啟,卻若嘆息無聲,只餘下勾唇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悔嗎?
命運總是這般戲耍,把弄人心。
溫筠玉看的仔細,那一聲悔讓他一身涼到透,經不住顫慄起來,他面色蒼白的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重重疊疊的隨侍將她襯得如山巔之遠,通明的華燈下卻照不亮她的面容,朦朧使人心禁不住疼起來。
高殿秋砧響夜闌,霜深猶憶御衣寒。
萬國笙歌醉太平,倚天樓殿月分明。
林茹陰走出大殿,月色照著天地黯然,夜色寒涼拘著她繃緊背脊,神色冷淡的徐徐向前,身後是數十人的儀仗隊,華衣錦服出行豪奢而莊重尊貴,是權力賦予的無懼無畏,一往無前。
身後悄無聲息的,她漫步在月色裡,唯她一抹影子孤獨而決絕。
長廊曲深悠長,簷牙高啄,瘦骨嶙峋的假山石群峰裡長著濕冷的青苔,似有無數陰霾,連月華的光輝灑下都無法照亮其深處的溝壑,投下陰影一邊寂寞一邊倔強著。
兩側的宮人手裡提著宮燈打著,微黃的光一息跳爍忽明忽暗,一瞬又徹底熄滅了,林茹陰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得惶恐一退,腳下趔趄,纖細的腰身被人結實的臂膀攔腰一截,一股力貫著她被狠狠抵在漆紅的柱子上與堅硬的胸膛緊貼。
林茹陰呼吸一窒,黑暗中下意識的掙紮起來,腰間不容忽視的力道越收越緊,不斷有熟悉的清冷氣息傳來,驀然抬眸對上溫筠玉黑沉的眼。
如黑宙裡的星辰,漆黑又泛著冷清的微光,引著人不由自主的細看其中的奧義。
纖細的腰被用力抵著彎折成不可思議的角度,附在其上的是溫筠玉漸涼的身軀,緊密的相貼中,林茹陰能明顯感受到身上的人消瘦了,他身上的氣息越發寒涼,透過衣襟的溫度傳來使她都禁不住微顫起來,然而溫筠玉卻似毫無所覺。
漆黑的長廊獨自靜默著,再無半點亮光,簷牙擋著最後一絲月華的垂青,黑暗中針鋒相對的兩人一下失了言語。
這好像是兩人這麼久來第一次安靜的相處,林茹陰心中有倉皇又難以適從,就好似一個瘋子他突然冷靜下來,用銳利的眼將你釘在原地,你的所作所為都無處遁形,這會讓她覺得一直以來的抗爭都是不知所謂的笑話。
她挺直了腰板,心裡只覺身上的錦衣華服沉重的要壓垮她的肩膀。
這男人賦予了她所有的一切,卻都不是她要的,而到底林茹陰心中唸的是何物,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所以更加惶恐,好不容易以為能傷害溫筠玉的時候,看著他一下消瘦的樣子,心裡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現在她所有的用力都好似打在棉花上,回彈起的滋味是那麼的無所適從。
「未來都是你的,無須憂慮。」
溫筠玉修長的指尖輕觸她的眉心,輕嘆。
她硬了硬心腸,扯起一抹冷笑,沒半響又落回原處,嬌嫩的面容更加肅然。
唯有這一刻,林茹陰的神魂發生著震盪,是兩道不同時期的靈魂在拉扯,她好似看到了不一樣的溫筠玉交疊在一起,有對她溫言細語時的,也有殘忍的,或者肆意,又或者鮮衣怒馬時的他。
驚的林茹陰後退一步,清亮的瞳孔猛然收縮著,思緒混亂間言語中有些難以自持,她微挪扯著紅唇恍惚道「是嗎?」
他消瘦的樣子添著幾分文弱,清冷的臉上浮現一層蒼白的病容,眉眼輪廓越發的深刻清晰,黑沉的眼眸中有微光閃爍,此刻低垂著眉眼看她,那極長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