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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雯便又重新挨在了昂德的胸膛前。
她是惱怒的。
只是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眸實在沒有威懾力。
昂德只稍稍頷首,就湊近在了梁雯的耳邊,明明是壞心眼的招惹卻又分寸拿捏得極為得體,輕聲慢語地說道:「演戲要專心,我的小老師。」
他用的是中文,字正腔圓。
呼吸落在梁雯的頸間,她敏感地想避開。
梁雯就知道,昂德一定會提到這個稱謂。
是的,她曾經是他的中文家教老師。
昂德的中文,一字一詞一句都是梁雯親自教的。
他適時鬆開了梁雯,眼看她手忙腳亂,足足跳開半尺遠。
回到酒店後不多久,梁雯便收到了通知訊息,她成功拿下了女主文鶯這一角色,工作人員在電話內溝通時,由衷地多稱讚了幾句。
——您的表演真的太厲害了。
——昂德導演破天荒地沒有挑刺呢。
——難怪剛剛討論時,製片人都堅持女主角非您不可。
聽完這些,梁雯道謝得淡然,只是尾音的輕顫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劇組的時間安排很緊湊,明天一早先要開個小會。
待結束通話電話,梁雯抓著手機在屋內徘徊了兩個來回。
突然一下子撲在了床上,待埋進被子裡後,她才放聲尖叫了一次,而後才笑了開來,露在床沿邊的兩隻腳小幅度地晃動著,可可愛愛。
梁雯已經有許久沒有這樣放縱性情過了。
衛浴間內,梁雯輕輕拆下了佩戴一整天的絲巾,暴露出了極力遮掩的秘密,異常猙獰的淤痕幾乎爬滿了纖細雪白的脖頸,五條指印清晰可見,環在脖頸上,任誰看都是無比駭人的。
這些都是拜程錚霆所賜。
那天晚上,梁雯甚至以為自己就要被程錚霆掐死了。
但幾近窒息時,程錚霆鬆開了手,就像之後丟手了她的人生一樣。
梁雯湊到鏡子前,輕輕拂過那些傷痕,細碎的刺痛感激得她縮了縮肩膀,手臂上瞬間爬上了雞皮疙瘩,她倒抽了口涼氣,只慶幸自己臨走時帶上了那滿滿一盒的遮瑕膏。
燈光照得她面色慘白,擠出的笑更顯得苦澀。
但梁雯的眼中,已然有了點點光亮。
午夜,南城。
別墅內陳設一應未動,昏暗沉寂。
程錚霆站在空曠的客廳內,奶白色的皮質沙發,黑色的矮式茶几,抱枕全都擺得方方正正,往日梁雯蓋腿用的薄毯也被疊得齊整,放在那裡。
他沒有作過多停留,轉而上了二樓。
梁雯的臥室也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樣子,價格不菲的香水和化妝品整整齊齊碼在梳妝檯上,衣櫃內的禮服和名牌套裝也都套在防塵袋內,依序掛著,有的甚至吊牌都未拆。
只要是程錚霆買的送的,梁雯一樣未帶走。
屬於她的東西本就少得可憐,連最小號的行李箱都沒塞滿。
程錚霆踱步,彎腰拿起了床頭櫃上的相框。
照片中的梁雯眉眼明艷,卻獨獨不笑,美得失真。
手機的訊息提醒聲響起。
螢幕的亮光在黑暗的室內很是刺目。
訊息簡單,僅兩個字。
事成。
程錚霆的手指在相片上摩挲而過。
有一絲嗤笑傾瀉而出。
這個時節,巴黎的清涼只在早晨,且還轉瞬即逝。
李克貝酒店是當地較為老牌的酒店,有著悠久的歷史,因此建築體始終保留著維多利亞時期的風格,隱晦的奢靡中不失氣派,其酒店最有特色的便是每層半封閉的迴廊。
庭院中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