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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靜放下手上針線，有點戰戰兢兢的走到小姐身邊，&ldo;我也不認識幾個字，只是小姐的字比當初教我們習字的先生還要好呢。&rdo;

顧九曦點了點頭，道：&ldo;你來給我磨墨。&rdo;

木靜嗯了一聲，挽了袖子站在書桌邊上，用小勺子從接好的山泉水裡舀了一勺，拿起墨錠一圈圈磨著。

&ldo;這是二伯母給我的書。&rdo;顧九曦道：&ldo;二伯母是家裡學問最好的一個，要是我能跟著她學學就好了。&rdo;

&ldo;小姐說的是，我常聽人說，就連過世的國公爺都稱讚二夫人學問好呢。&rdo;

看見木靜漸漸放鬆下來，雖然是她意料中事，但是顧九曦心裡反而越發的氣憤了。

木靜這個反應，一開始緊張，現在看她和顏悅色的反而輕鬆下來，這分明就是心虛了！她知道她來屋裡拿東西會造成什麼後果，但是她還是做了。

&ldo;太淡。&rdo;顧九曦皺了皺眉頭，&ldo;再磨。&rdo;

木靜抬眼看她，又拿起剛放下的墨錠來。

&ldo;這磨墨也是個精細的體力活。&rdo;顧九曦面色淡淡的，像是在指點木靜，&ldo;墨汁要磨得細膩，手上就得有力氣，墨汁要磨得均勻不能濺出來，速度就不能快……你可明白了？&rdo;

這段話顧九曦用上在宮裡學來的腔調，說得是抑揚頓挫，字字珠璣。

木靜心裡莫名生出三分恐懼來，急忙點頭道：&ldo;我曉得了。&rdo;

書房裡安靜下來，只有墨錠跟硯臺摩擦的聲音，一下下&ldo;手伸直！&rdo;

靜謐的書房裡，突然響起顧九曦的聲音，木靜嚇了一跳，手上墨錠不小心脫了手，幾滴墨濺了出來。

木靜慌亂間急忙伸手去擦，但是劃拉幾下反而將黑色擦得滿桌子都是了。

木靜一愣，整個人都抖起來，&ldo;小姐，我不是故意的。&rdo;

顧九曦笑了笑，不急不慢將手上的女訓放下，正好就放在了被木靜擦開的墨汁上，她似笑非笑看著木靜，&ldo;怎麼辦？二伯母送的書髒了。&rdo;

木靜若是傻，嫡母就不會找上她做內應，木靜若是傻，也不會在跟自己相處的時候處處小心了，顧九曦看她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嘴皮子哆嗦著，咬咬牙跪了下來。

&ldo;小姐饒了我這一次！&rdo;

顧九曦眯了眯眼睛，聲音又柔和起來，&ldo;你錯在哪兒了？&rdo;

&ldo;我給小姐研墨的時候沒走心，將墨汁濺了出來。&rdo;

顧九曦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嘆了一聲：她跟木靜兩個都知道，她發作她究竟是為了什麼。

木靜還在求饒，&ldo;我得夫人提拔，在姨娘屋裡也伺候了四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小姐擾我這一次。&rdo;

顧九曦冷笑，這話明面上是說求她高抬貴手，可是聽聽她說的什麼。

得夫人提拔，就是說她進來是夫人的意思，顧九曦不過一個庶女，做不得嫡夫人的主。

在姨娘屋裡伺候，就是說顧九曦這是代俎越庖，管閒事。

顧九曦嗯了一聲，看著木靜的手不做聲了。她現在的確身份不夠，在家裡也說不上話，對付別人也只能用些借力打力的招數，不過不管是誰的力氣，把她打死了就是好的。

&ldo;你說的也是。&rdo;顧九曦沉吟片刻，看著木靜臉上閃過一絲竊喜才道：&ldo;這樣，你跟我去回了母親可好？&rdo;顧九曦雖然是詢問的口氣，不過話音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