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第1/2 頁)
不怪夏花不信任他,實在是前世的他,為了和太子幽會,使勁了渾身解數。
不是藉口去城外寺廟祈福,就是深更半夜翻牆出門,到了後來,更是發展到絕食的地步。
如此種種,早就把侯府的人嚇怕了。
愛得轟轟烈烈,也……愚不可及。
夏朝生自嘲地垂下眼簾,望著蒼白髮青的指尖,緩緩勾起唇角。
服下那種藥丸,身子就廢了,哪怕一年後藥效盡退,他也不是當年的夏朝生了。
他沒法騎馬,沒法拉弓。
鎮國侯府的小侯爺成了困於宮闈之中的廢人。
前世,穆如期與他離心後,每隔一年,都會強迫他服下藥丸。
夏朝生知道,那不是穆如期想要孩子。
他只是忌憚。
哪怕鎮國侯府上上下下被盡數斬於午門,他仍忌憚著他。
夏朝生收攏五指,急促地咳了一聲。
他不埋怨重生的時機不對,他早已習慣這幅殘破的身軀。
再者,前世因修來今世果,能重生回到現在,已是上天垂憐,就算變成了病秧子,又如何?
他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首先第一件,就是把剛跪沒的聖旨要回來。
夏朝生躺回床榻,磨了磨後槽牙。
他自刎後,沒尋到黃泉路,也沒找到奈何橋,被迫穿著一身繁瑣的宮裝,跟在穆如歸身後,過了三十年。
他哪也去不了,只能跟著穆如歸,看九皇叔耗盡全部的心神,替他報仇雪恨。
那滋味……不好。
可夏朝生無計可施。
他是一縷孤魂野鬼,可憐巴巴地困在方寸之地,就像是被一道鎖鏈,纏在了穆如歸的身旁。
生前,夏朝生從未覺察到穆如歸的愛慕之情,死後,倒是感受了個淋漓盡致。
他一開始羞憤難耐,仗著自己是一縷幽魂,指著穆如歸的鼻尖,破口大罵。
他說自己是穆如期的男後,穆如歸將自己抱入皇陵乃大不敬。
他說自己叫他一聲九皇叔,他怎麼能做出如此違背倫理,大逆不道之事……
他罵著罵著,忽然覺得自己才是世間最可笑之人。
「生兒!」夏朝生的思緒被一聲悲悲慼慼的呼喚打斷。
他勉強起身,一身素衣的裴夫人已經跌進了床幃。
裴夫人出身清河裴氏,是鎮國侯的髮妻,也是夏朝生的生母。
裴夫人攥著夏朝生的手,哆嗦得比他還厲害:「讓娘瞧瞧……快讓娘瞧瞧!」
她捧住夏朝生的臉,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他看了半晌,忽而哇得一聲哭了:「你知不知道,你……你把娘嚇死了!」
「宮裡來的太醫……太醫說你不行了,要……要用壽材沖喜……」
「娘把全上京最好的棺材都給你……都給你買來了……」
「你可總算醒了啊!」
夏朝生:「……」
夏朝生忍俊不禁,握住裴夫人的手,低聲認錯:「娘,孩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裴夫人的哭本算半個苦肉計,想著用眼淚把兒子勸在家中,不再尋死覓活地去找太子。
而今,夏朝生反過來道歉,裴夫人心潮湧動,更多的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生兒……」
她恨恨地捶著夏朝生的肩膀:「你嚇死娘了,你嚇死娘了!」
夏朝生大病剛醒,經不住捶,跌回病榻,眼皮子發沉。
裴夫人見狀,大驚失色,倉惶起身:「太醫,太醫都去哪兒了?」
夏花和秋蟬也衝進來,撲到床邊,含淚喚「小侯爺」。
「我無事,就是有些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