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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給他的,或許就像這顆夜明珠,華而不實。
於夏朝生而言,夜明珠不過是玩物,隨時可以棄之如敝履。
可對他自己而言,已是人生不可多得的微光。
第10章
夏榮山拎著太醫的衣領,虎目圓瞪,勉勉強強聽見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才發現穆如歸還賴在夏朝生的床邊,登時有些不滿。
他不樂意兒子嫁入東宮不假,可到底是做父親的人,就算嘴上不答應,心裡還是留有餘地。
生兒性子倔,非要嫁給太子,便嫁吧,大不了賠上整個侯府,換他一生平安。
若在侯府逗留不肯走的是太子,夏榮山絕對不攔,偏偏是九王爺……那他就得為兒子著想了——夏朝生自昏迷中醒來,第一眼見到的是穆如歸,豈不是又要吐血?
他的生兒還有多少血可以吐啊?
「王爺。」夏榮山左思右想,總覺得不妥,只得硬著頭皮說,「時辰不早了。」
穆如歸低低地「嗯」了一聲,卻沒有如鎮國侯所願,起身離開夏朝生的病榻。
臥房內鴉雀無聲,剛被關上的窗戶在風中發出磨牙般的細響,燃燒的炭盆順勢爆出了一朵小小的火花。
夏榮山的手心裡沁出了薄汗,生怕穆如歸語出驚人,說出要娶夏朝生的話,那樣聖上的賜婚就再無周旋的餘地了。
好在穆如歸只是靜靜地看了夏朝生片刻:「本王身邊的黑七做錯了事,就讓他留在小侯爺身邊贖罪吧。」
夏榮山一愣,拒絕的話剛湧到嘴邊,穆如歸已經走出了臥房,黑七也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
黑七作揖:「侯爺。」
夏榮山僵著一張臉,一時無言。
黑七沒那麼多顧忌,厚著臉皮在屋裡給自己找了個角落,抱著劍一靠,倒真的像那麼一回事。
月色昏沉,黯淡的星辰在烏雲後閃爍。
東宮裡的梧桐樹在風裡簌簌作響,穆如期擒著酒杯,歪在榻前。
金吾衛跪在他腳邊,帶著寒意的月光在銀甲上流淌。
「你說……朝生為了抗婚,從侯府的院牆上摔下來了?」
「回殿下的話,是。」
「穆如歸又是怎麼回事?」
「九王爺帶身邊的侍從去侯府負荊請罪,出府的時候,剛好從小侯爺跳下來的牆邊經過。」
穆如期輕輕嗤了一聲,自言自語:「我說他為何沒有像之前那樣,從馬背上摔下來,原來是翻牆的時候被穆如歸逮住了……呵!」
金吾衛垂頭不語。
不該他聽見的話,他就什麼都聽不見。
「罷了,許是我做了什麼,改變了……」他蹙眉起身,兀自嘀咕了片刻,然後抬起胳膊,拍了拍金吾衛的肩膀,「小侯爺如何?」
「小侯爺……見了九王爺便吐了血,至今還昏迷不醒。」
「他被穆如歸嚇吐了血?」穆如期一愣,繼而扶著床沿,哈哈大笑,「穆如歸啊穆如歸,無論何時,你都是這般沒有長進!」
穆如期笑完,狹長眼裡閃過一道陰冷的光:「父皇知道此事了嗎?」
「小侯爺病重,鎮國侯告假至今,尚未歸朝……」
「也就是說,父皇還不知道?」穆如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眯著眼睛趕走了金吾衛。
身穿青衣的小太監很快走進了殿內。
「殿下。」
穆如期懶洋洋地問:「九皇叔將夏朝生嚇吐血的事,父皇可知道?」
「陛下尚未知曉。」
「這可不行啊……」穆如期垂下眼簾,目光在太監面上颳了一圈。
太監跪趴在地,感受到宛若實質的視線,立刻諂媚道:「太子殿下說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