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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歸也終於驅散了手上的寒意,輕手輕腳地來到榻前,撩起了青色的床紗。
夏朝生只佔了榻的一角,乖乖地蜷縮著,像是在等他回來。
穆如歸的心兀地柔軟,將朝堂之上的勾心鬥角拋之腦後,側身躺下。
不等穆如歸伸手,夏朝生已經自覺地拱過來,循著熱源,將自己嵌進了九叔的懷抱。
另一邊,也剛下朝的夏榮山,抱著一碗麵,狼吞虎嚥。
裴夫人坐在一旁,含笑搖頭:「慢點,沒人和你搶。」
「夫人,你是不知道。」夏榮山放下碗,搖頭感嘆,「今日朝堂,有多兇險。」
裴夫人不以為意:「兇險也不是你兇險,是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兇險。」
她將「殿下」二字咬得極重,語氣裡頗有怨氣。
「今日一想,生兒當初做的選擇,當真是沒錯。」夏榮山唏噓不已,「誰能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會如此……」
連被稱為「粗人」的夏榮山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罵穆如期,沉默片刻,憋出句:「下作。」
裴夫人瞪他一眼:「胡說些什麼?」
「夫人,你是不知道。」夏榮山想起穆如期在金鑾殿上承認的話,鄙夷之餘,又覺得匪夷所思,「殿下已經承認,秦通達那個老兒暗中謀劃之事,東宮也有參與。」
「什麼?!」裴夫人驚著了,「他……他可是當朝太子啊!」
誰能想到,當朝太子會與朝臣勾結,將大梁的江山拱手讓給狄人?
就算真的能想到,說出去,也無人會信。
「千真萬確啊夫人,你夫君我在金鑾殿上親耳聽見的。」夏榮山見裴夫人滿臉懷疑,舉起雙手,苦笑道,「如若不然,秦皇后為何會自請出宮?……秦氏一族走到今天,算是完了!」
「其身不正,如何當得了儲君?」裴夫人見夏榮山神情不似作偽,半晌,恍然道,「生兒當初不願嫁入東宮,可是察覺到太子德行有失的緣故?」
「許是吧。」夏榮山心裡只剩下慶幸,「還好生兒現在已經是九王妃……不對,九王爺此人,也頗為難纏!」
鎮國侯吃飽喝足,開始向裴夫人倒苦水:「夫人可知,今日下朝,為夫餓得眼冒金星,只盼著回來吃夫人親手做的一碗麵,九王爺卻攔著為夫,問東問西!」
裴夫人噗嗤一聲笑:「生兒回了侯府,王爺的心便也在侯府。」
「尋常女子出嫁,還能時不時回孃家,怎的,我夏榮山的兒子嫁出去,就不能回來了?」
裴夫人但笑不語。
「九王爺先是問我最近身體如何,又說什麼王府中的院子正在修葺……我能聽不出來他話裡的意思嗎?」夏榮山越想越氣,吹鬍子瞪眼道,「本以為王爺能明白為夫的意思……誰知道居然跟著回了侯府!」
「氣煞我也,真真是氣煞我也!」
「九王爺連陛下的賞賜都不要,非要跟著我一起出宮,甩都甩不掉!」
裴夫人還是笑。
穆如歸關心她的兒子,她能不高興嗎?
這廂夏榮山氣得冒煙,那邊,夏朝生依偎著穆如歸睡得香甜。
他今生要做的事,很多,東宮的倒臺只是其中之一。
但或許是穆如歸帶回來的訊息,稍稍緩解了他心頭的恨意,讓他久違的在夢裡,夢到了一些不那麼痛苦的過去。
那時,他還是太子伴讀,入太學,隨侍在穆如期左右。
穆如期不善騎射,又愛與五皇子等較勁,每每上了獵場,都是夏朝生出面,為他掙回顏面。
他騎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在陣陣叫好聲裡,搭弓射箭。
每一支箭,都正中靶心。
穆如旭鬥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