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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期一門心思埋怨著夏朝生,卻沒想過,這段感情是自己騙來的。
他從沒救過夏朝生。
他只是個無恥的小偷,將屬於穆如歸的感情,卑劣地攥在了手心裡。
天邊泛起一絲朦朧的青白,玄甲鐵騎從沉睡的皇城中疾馳而出。
穆如歸摟著夏朝生,一馬當先,在上京城空無一人的長街上縱馬狂奔。
家家戶戶門前點著的燈籠,匯聚成了璀璨的星河,照耀著轉瞬即逝的黑雲。
穆如歸懷裡的夏朝生,面若金紙,把能吐的血都吐了後,陷入了沉睡。
他的身子本就虛弱,穆如期下的藥藥性又兇險,如今發作起來,直接要了半條命,先前稍微養出來的精氣神,經過這一遭,算是敗完了。
穆如歸不敢耽擱,將夏朝生帶回王府,遣退眾人,獨留一個滿臉焦急的薛谷貴:「蠱。」
說話間,蜷縮在榻上的夏朝生開始劇烈地咳嗽,四肢抖得近乎痙攣。
他意識模糊間,隱約瞥見了穆如歸,蒼白無力的手掙扎著抬起。
「朝生。」穆如歸疾步撲過去,「朝生……」
夏朝生的手涼的像冰。
穆如歸俯身在他耳邊,聽見一聲含著濃重血腥氣的「對不起」。
夏朝生的眼角滾落下了淚。
他太熟悉這種身體逐漸冰冷的感覺了。
前世,他倒在血泊中的時候,望著沒有一顆星的蒼穹,身體也是這麼失去溫度的。
就像是化為了一塊枯石,即便保留著人的意識,日後也只能受風吹雨打。
沒有人看得見他,亦沒有人能聽見他說的話。
夏朝生原以為重活一世,自己能活得久一點。
他並不貪心,只想將前世嫁入東宮後,渾渾噩噩的五年還給九叔。
可惜,原來這麼一丁點的念想,都是奢望。
「還愣著做什麼?!」眼見夏朝生的眼神逐漸空洞,穆如歸一把將薛谷貴拖到榻前,「快把蠱蟲餵給他!」
薛谷貴恍然回神,手忙腳亂地將手裡的竹筒擰開,將蠱蟲融入剛熬好的參湯中:「王爺,快餵王妃服下。」
穆如歸依言將參湯餵到夏朝生唇邊,趁著他還有意識,硬是將一碗湯餵了進去。
子母蠱入腹便有了效用。
夏朝生不再吐血,蒼白的面色也漸漸透出一絲紅潤。
穆如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面色,直至此刻,才長舒一口氣,伏在榻邊,低低地笑起來:「朝生,誰也不能從我的身邊奪走你。」
穆如歸嗓音嘶啞,眼裡滿是血光。
可是夏朝生的命算是保住了,身體裡的藥依舊未解。
薛谷貴擦著汗,弓腰站在一旁,愁眉苦臉道:「王爺,您和王妃中的毒看似一樣,實則……不同。」
「您中的藥,就是後宮中最普通的春藥,意志堅定者,忍忍就過去了。我本以為王妃和您一樣,方才見情況兇險,細細診脈,才發覺其中大有乾坤。」
「不同的人下藥,藥效自然不一樣。」穆如歸語氣平靜,替夏朝生掖好被角,眸色中閃過一道厲色。
他沖入慈寧宮,見各處火光沖天,宮中之人卻逃得乾淨,就料到,有人早早安排好了這一場大火。
再然後,抬著水龍的小太監將水潑到了他的身上。
想必,寧妃的藥,就是下在水裡的。
依照當時的情況,能想到將藥加在水裡,恐怕不止寧妃一人。
「王妃換下的衣服帶回來了嗎?」穆如歸就算再憤怒,面上還是一派平靜,只那雙鷹目中,再無暖意。
他可以在醃臢的手段中栽跟頭,朝生不行。
薛谷貴瞬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