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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蟬鼻子一酸,知道過去的那個夏朝生終究是回不來了,搖著頭不敢開口,生怕一張嘴,忍不住的抽泣就會被他聽見。
夏朝生眼神一黯,假裝沒察覺到秋蟬的失態,抬頭向院中看去。
披著黑色大氅的穆如歸果然已經站在了雪地裡。
他獨自撐著傘,在滿天飛雪中一動不動地等待。
夏朝生那顆被酸澀填滿、不斷加速跳動的心,很快平靜下來。
他扶了扶發間的玉簪,腳步輕快地跑過去:「九叔。」
穆如歸垂眸望進夏朝生的眼睛。
乾淨,濕軟,一如他的人。
穆如歸心中微澀,卻沒有多說什麼,只將他的五指攥在掌心,輕聲道:「慢點。」
夏朝生屈起手指,撓了撓穆如歸的掌心,笑眼彎彎:「嗯。」
朔風呼嘯,捲起了穆如歸肩頭紋著金色流雲的大氅。
夏朝生不著痕跡地倚靠過去,目光落在領先自己半步的九叔身上,心一點一點燙起來。
不論看幾回,他都看不夠。
原來重活一回,是這樣的暢快。
哪怕邊關苦寒都掩蓋不了那一絲甜蜜。
「王爺。」
走出院子,夏朝生瞧見了等候多時的紅五。
「這是……」他看清紅五牽來的烏雲踏雪後,詫異得忘記了說話。
直到穆如歸翻身上馬,又對他伸出手後,夏朝生才尋回神志:「我以為……」
「以為什麼?」穆如歸鋒利的眉上落了一片雪花。
他抿唇發了會兒呆,然後斂去眼中的水霧,將手遞到了九叔的掌心裡。
風再次在夏朝生的耳畔呼嘯,但這一回,他穩穩地落在了穆如歸的懷裡。
夏朝生以為,穆如歸顧及他對身體,會尋一匹溫馴的馬,或者乾脆找一匹小馬駒,哄著他玩兒。
他怎麼也沒想到,穆如歸會抱著他,騎著自己的戰馬,在嘉興關內飛馳。
風雪模糊了夏朝生的眼睛,但他不覺得冷。
恰恰相反,他凝結的血液彷彿又在血管中流淌起來。
——怦,怦怦!
不知是誰的心在胸腔中重重地跳動。
夏朝生額角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雙手不由自主地搭在了穆如歸的手上。
穆如歸心有所感,將手中韁繩遞了過去。
「九叔?」夏朝生眼裡閃著光。
穆如歸將他摟得更緊些,低沉的嗓音被風攪散,聽起來格外溫柔:「跑吧。」
跑吧,像你心中所想一樣,也想以前一樣。
夏朝生抓著韁繩的手猛地攥緊,笑聲淹沒在狂風裡。
他雖身體羸弱,內裡卻藏著一顆火熱的芯子。
他是侯府的小侯爺,不是什麼只能生長在旁人羽翼下的嬌嫩花朵。
傍晚,他才被穆如歸抱回嘉興關的別院。
夏朝生精疲力竭地窩在溫暖的懷抱中,眼裡的光卻比穆如歸每一次見到他,都強烈,頗有些初遇時的味道。
穆如歸心想,這個年,自己沒讓朝生失望。
他們走進別院的時候,夏花和秋蟬在院中監督紅五搬爆竹。
穆如歸抱著夏朝生停下腳步,沒有急著現身。
「九叔,你以後也要陪我過年。」一片喧鬧聲裡,夾雜著一道細弱的懇求,「好不好?」
穆如歸摟在夏朝生腰間的手驟然收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見的聲音,承諾:「好。」
——啪!
火光映亮了夏朝生的眼睛。
穆如歸在澄澈的光裡,尋到了自己的身影。
「九叔……」他的聲音變了,帶著一絲讓人耳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