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江叡的面色愈加寒涼,卻笑意深雋:&ldo;你把心捧給了誰?衛鯪嗎?今天這一出你也是為了他才來演的吧。&rdo;
他頓了頓,凝著那杯夜光美酒,緩緩笑道:&ldo;我該成全你一次,讓他來喝這杯合巹酒。&rdo;
說罷,一揮手,便有內侍將衛鯪押了上來。
他還穿著醫女的衣裳,可是血漬遍染,如乞丐的襤褸衣衫虛沓沓地掛在身上。
衛鯪抬起頭,髮絲混雜著汙垢垂落下來,清俊的面容上道道疤痕,有些還滴著血。
弦合霍的站起身,想去搶那杯酒,卻被江叡搶先一步提到手裡。
內侍上來將弦合摁到桌子上,她掙扎著抬起頭,眼睜睜地看著江叡將那杯酒給衛鯪灌進去。
牽機之毒,很快就浸入筋脈,衛鯪抱著頭躺在地上掙扎,痛苦不已,不住地哀求:&ldo;殺了我。&rdo;
弦合看向江叡,乾裂的嘴唇微微嗡動,哀求的話未出口眼淚先掉了下來。
江叡的眼底森冷一片,宛如雲巔終年不化的寒冰。
他注視著弦合,問:&ldo;若是我喝了下去,也是這個樣子,你會有一絲絲不忍心嗎?&rdo;
&ldo;你便打了這樣的好算盤,把我毒死了,你們好雙宿雙飛?&rdo;
地上的衛鯪漸漸停了掙扎,雙眸睜大,沒了氣息。
弦合滿是倉惶的神色隨著他的死漸漸平靜了下來,她抬頭看江叡,問:&ldo;我哥哥早就死了,是不是?&rdo;
江叡一愣,眼底似有什麼湧動而過,偏開視線。
弦合慢慢地坐起,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手靠近她面前的那杯酒,將杯盞端了起來。
琥珀色的美酒裡映出她的面容,浮淡虛幻,可是唇卻妖艷宛如桃花開,至瑰至魅。
她凝著酒中漣起的波漪,緩緩笑道:&ldo;有一句話你說對了……&rdo;她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江叡察覺出什麼,忙飛身上前來奪酒杯,可是已來不及了,美酒全倒進了口中,一滴也不剩。
他的手不自覺地發抖,握住弦合的手,不住地搖頭:&ldo;不……這不可能,你的酒裡不會有毒……&rdo;
血珠順著弦合的唇角滴落下來,她只覺眼前景物慢慢變得渙散,像是流星的尾翼,四下飛舞。
她被江叡抱在懷裡,又想起了從前在戰場上,命懸一線,她許過願,若是一定要死,就死在江叡的懷裡,那她也是滿足的。
可如今真得要死了,她卻不滿足。
為何這一生會是這樣的結局,若是重活一世,她定不要走這條路。
弦合抬起手遮擋住陽光,慢慢地從回憶裡走出來,臨死前她許願不要走這條路,上天便讓她回到了十六歲。
她沒上戰場,兄長還活著,衛鯪也活著,一切都來得及。
僕役給她鬆了綁,卻仍鉗制著她的胳膊,將她狠壓在地上,往她嘴裡塞了一團粗布。
弦合在僕役的壓制下勉強抬頭看見一截湖綠色的綢布裙。
&ldo;你要清楚,整個魏地人人皆知,三公子喜歡的是書香門第裡出來的大家閨秀,不是你這樣的野丫頭,所以你識趣些,別老往他跟前湊。&rdo;
說話的是陵州太守千金陳麝行,剛才給她鬆綁時她看見陳麝行的臉了。
弦合在心裡暗道,天殺的三公子,天殺的江叡,白送我都不要了,竟還有人將我當成了情敵!
她越想越氣,要抬頭說話,被僕役察覺,加重了手勁,又將她摁回地上。
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