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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衝破了玻璃窗,滿地雨水打濕的玻璃碎碴。沈朝汐髮髻散了,髮絲在風雨中飄搖:「如果我今天不走,我們就沒有重逢的機會。」
遲暮裡衝出門去,在大雨傾盆裡拉住沈朝汐的手。他不知道到底哪有什麼不得不走,只要他們兩個人在,就都有辦法啊。
沈朝汐彎起嘴角,少見的溫柔:「暮暮。你看看你手裡的東西。」
遲暮裡抬起手,抓著一支打空的抑制劑針筒,而他觸電般甩開,針筒在他腳邊摔成碎片:「這這是什麼」
他倏地想起,他把毒藥打進了沈朝汐的身體。
沈朝汐冷冰冰望著他:「是你害的。」
沈朝汐生病了。因為沈朝汐選擇了他這個beta。
遲暮裡雙腿驟然失力,直直跪倒在呼嘯的風聲中,雙手抓住一抔泥水,卻驟然想起什麼:「對了我得回去我得回去求遲孟京,我現在就回去求他,他會出錢給你治病。」
沈朝汐冷冰冰:「你怎麼確定你求得動他。」
「我什麼都願意做。不管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沈朝汐冷聲喝他:「遲暮裡,如果有朝一日你回到遲家,我希望是他求你回去!而不是沒骨氣地回家抱著他大腿哭!這不是我喜歡的遲暮裡。」
「」
「好了。我該走了。」
沈朝汐轉過身,負著滿身瘋狂、熱烈又冷血的黑。周汀的紅漆保時捷停在暗色的雨幕裡,引擎轟鳴,那是沈朝汐得出的唯一解。
「我寧願你恨我,也不想你恨自己。遲暮裡。」
「小潮——」
保時捷聲浪轟鳴,遲暮裡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沈朝汐」
「我一直想給你最好的,我想把你想要的、我能給的全都給你我希望你不要為愛上beta後悔」
刺進他眼睛的不知是雨水還是玻璃碴,前路漫漫,風雨飄搖。那抹紅色的小點將載著他的愛人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儼然一抹血漬消失在暴雨裡
噩夢,往往有同一個結局。
——但不一樣。
這次不一樣!
大雨驟停,野草蔓延。沈朝汐一躍把狗狗警衛撲了滿懷:「暮暮——」
暮暮!
「遲、暮、裡!」
「醒、過、來——」
聲嘶力竭的喊叫震動耳膜,觸及腦神經。遲暮裡迷迷糊糊睜開眼,刺眼的白光彷彿過度曝光的朗朗晴天。
有誰趴在他胸膛,軟軟的,聲音也軟軟的。
「你這人,怎麼比我還能睡!」
他前腦眩暈,後腦鈍痛,視野過曝泛白,幾乎什麼看不清。只有一道彷彿是沈朝汐的影子:
「小潮?是小潮嗎?」
遲暮裡努力幾次才得以抬手,撫過影子的面龐,用手指描摹,用掌心燒錄。讓他心疼心碎的愛人。
是了,是沈朝汐。他摸到了小巧的梨渦,那麼沈朝汐正笑著。真好。
「我我們在哪?」
沈朝汐輕聲笑起來:「我們在天堂。」
「天堂?」
遲暮裡訥訥唸了一遍。仔細思考兩個字的含義,「我們已經上天堂了嗎」
「你哭什麼呀?」沈朝汐傾下身,親吻眼角淚滴,酥酥麻麻。
「哭怪我。都是怪和我在一起你才」哽咽。遲暮裡顫抖了音節,不得不嚥下剩下半句,這麼早就去了天堂。
沈朝汐輕輕碰他的額角:「我去天堂,你很難過。對不對。」
「我當然難過了,傻子。」
「那你之前說」沈朝汐壓下嗓子,學遲暮裡說話的語調,「我愛的人,我早就當他已經死了。」
「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