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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斂沒有反駁,看起來還有些誠心真意地誇讚:「你今天表現確實不錯。」
他不按套路出牌,周謐一愣,不自知地有點服軟:「還好啦,你也幫了我一把。」
張斂話鋒一轉:「但我沒想到你情況這麼嚴重。」
周謐蹙眉對上他有幾分審視的眼神:「什麼情況?」
「類似視線恐懼症,可以這麼形容麼?」
周謐消化了一下這個有些專業但不難理解的名詞:「有時是會這樣,尤其正規場合。」
張斂眉心微緊:「你是怎麼過面試的?」
「你這個懷疑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周謐乜他:「我跟你說過的,我準備了好幾個月,才差不多應對自如。」
「你可以一直正視著人說話嗎?」張斂語氣端正嚴肅了些。
「應該吧……」周謐不大確定,摸摸額角:「沒特意試過。」
張斂問:「能保持多久?」
周謐說:「我不知道。」
張斂突然半側上身,直面她:「周謐,看著我。」
周謐心跳漏拍,疾疾閃避:「做什麼?」
「做個試驗,」他還是看著她:「注視我,再模擬一次工作上的溝通。」
周謐向來抗拒這種鄭重其事的對視,但男人直接的目光就像往空氣裡拋下了無數個隱形的餌,漂浮在半明半昧的車廂,無孔不入,暗湧起伏。
她貼緊椅背,好幾次被勾得情不自禁瞥回去,耳垂顏色漸濃,變成通透的石榴籽。
張斂注意到了,眯眼:「你臉紅什麼?」
周謐不爽:「誰被這樣一直盯著看不臉紅啊。」
張斂說:「我不會。」
周謐鼻子出氣:「我才不信。」
「你試試?」張斂說。
周謐深呼吸一下,眉毛擰死,賭氣般看回去。她眼神帶著情緒,似兩道應激的貓爪,要在他臉上狠撓一通。
不到十秒,周謐就敗下陣來。
因為男人的雙目從頭至尾都很泰然,像直面一張沒有內容的白紙,臉色同樣鎮定磊落。
但他不會給人漠視或逼視的失禮感,相反真誠且專心,進而誘導對方,掌控局面,繪上自己想要的圖案。
周謐感覺自己被不費吹灰之力地捕獲了,整張臉加劇升溫。
她眼珠亂閃,企圖從餘光裡揪住其他物體擺放不安。
「眼睛別到處瞟,這樣不禮貌,」張斂命令般提醒:「我要開始提問了。」
「啊——我不行,這也太正式了,」周謐再難忍受,雙手投降:「我放棄挑戰。」
張斂笑了:「你以後怎麼提案,還有問答環節,客戶會全盯著你看。」
「不知道。」周謐一秒喪,懨懨嘀咕。
張斂收回視線,坐正身體,沒再說話。
車廂裡異常安靜,像被無聲的嘲諷灌滿。
周謐越發無地自容,瞄他一眼,解開安全帶:「我下去了。」
正要去掰門內側把手,張斂忽然鎖住車門。
周謐心臟跟著短促的音節突跳一下,警覺臉:「你幹嘛?」
張斂掃來一眼,語氣平淡:「什麼時候搬過來?」
周謐微怔:「不知道,你覺得哪天比較好。」
張斂勾了下唇,不知是調侃還是真心建議:「要不要翻黃曆看個吉日?」
周謐說:「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要跟大凶之人共處一室,我準備再買幾個符隨身攜帶,拿來辟邪保平安。」
張斂目不斜視解鎖:「下去吧。」
周謐唯恐慢了地下車,大口呼吸,調節心率,慢慢往樓道走,腿腳都有點發軟。
開門前,她回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