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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ldo;哦，都快五點了，你想進去看看嗎？&rdo;他指指圍牆。狙擊手訓練的艱辛和殘酷，他不想說太多，怕嚇著她。

&ldo;啊，壞了，壞了，不知能不能趕上班車。&rdo;諸航慌亂地朝車臺跑去，&ldo;以後再聊。拜拜！&rdo;

欒逍瞠目結舌，然後，又是久久地發呆。

&ldo;今天很早啊！&rdo;卓紹華從辦公桌後抬起頭，聽著走廊上飛快的腳步聲，在門被推開的那一刻，他笑了。

諸航滿腦門的汗，以手作扇，跑得都說不出話來。卓紹華心疼地去裡面休息間給她擰了條冷毛巾，讓她擦擦。&ldo;路上趕了吧，不要著急，我會等你。&rdo;

&ldo;我知道首長會等我，可是我們都很久沒約會了，萬一又有緊急情況，不是和首長又錯開了。&rdo;諸航朝副官的辦公室瞄了瞄，聲音輕得像耳語。

卓紹華心一顫，接回毛巾時攬住了諸航的腰，如此近，他能聞到她身上淺淺的汗味。這是約會嗎，桌上堆著公文，那臺紅色的內線電話隨時都可能響起，副官們的辦公室裡鍵盤敲得噼裡啪啦，這哪裡是可以約會的場所，甚至都沒有一束鮮花。對於諸航，他確實有點慚愧。&ldo;餓了吧，一會兒就吃晚飯。&rdo;他小聲說。

&ldo;嗯！&rdo;其他人都去吃晚餐，這兒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諸航先進了休息室。休息室的窗戶很寬，有著漂亮的露臺。推開窗戶，涼風習習。說是休息室，卻沒有床，只有張長沙發。有不少個夜晚，首長就是在這兒度過的，一個人，一盞燈。諸航坐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沙發，心蘇蘇的。

首長現在的身份，獨自坐地鐵、進餐廳、逛公園、去電影院，都是不允許的。回家後，左邊是戀兒，右邊是帆帆，兩個人獨處的空間，幾乎只有臥室了。諸航不抱怨的，你不能要求一個男人有文韜武略，又希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聽著外面安靜了下來，卓紹華端著盆文竹進來，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ldo;至少有抹綠色。&rdo;秀氣的文竹，清純無塵，如春水泛碧。

諸航抿嘴一笑，首長是在製造浪漫！

勤務兵送來了晚餐，兩盤涼麵，兩碟小菜，兩聽啤酒。卓紹華開啟啤酒，遞給諸航。諸航傾身過來，啄了下他的唇。&ldo;今天真開心。&rdo;

&ldo;快與我分享下。&rdo;婚姻就是分享，共一個房間，一張床，一個洗手間，有時，連感冒也&ldo;有難同當&rdo;。

首長脫了軍裝，只穿了件白襯衫，下擺拉了出來，頭髮一絲不亂，髮絲像墨一樣黑。

七年了，再美的風景都會讓人疲勞，而首長的一個笑，還是會打動她的心。這樣肩挨著肩坐著，像一根弦的兩端同時發出顫音。

&ldo;金聖歎批西廂，拷艷一折，有三十三個&l;不亦快哉&r;。我今天也有很多&l;不亦快哉&r;。&rdo;諸航豎起手指，&ldo;一、唐嫂沒有來電話，說明戀兒今天一天沒闖禍，不亦快哉。二、今天的例會聽說了一些刺激的事，很對我胃口，不亦快哉。三、新來了一位同事，不小心發現了他的弱點，不亦快哉。四、雖然跑得有點喘，但趕上了班車，還有座位，不亦快哉。五、晚飯是我愛吃的涼麵，不僅如此，陪我吃麵的人還是首長，不亦快哉。六……&rdo;

&ldo;樓下有樹，樹上見天，天中有月，月下有我，懷中有你，不亦快哉。&rdo;卓紹華目光一沉，深如海洋，海水悠然蕩漾。

&ldo;紹華！&rdo;諸航跌入那片碧波之中，她看見首長下巴上的青色鬚根，看到蠕動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