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吐露實情(第1/4 頁)
天光此時正是盛烈。
透過蟬翼似的描花窗紙照進來,便能瞧見無數細微的埃塵在四下空氣裡徘徊浮動,如一渠草木葳蕤處的溪泉深處,那些細小而晶亮的螢火。
符參老祖早已經跌進喝空的酒甕裡,睡得熟了,鼾聲陣陣。
蒲團上,陳珩握住一方潔淨瓷瓶,體內的胎息隨著某種特殊節律,在四肢百骸中周流運轉,時而迅若奔馬,傳徹出大江大潮的撼枕鳴音,又時而定若老龜,任爾十方風流百轉,我自巋然不動,安然伏中。
隨著他每一次呼吸往返,都會從瓷瓶中飛出一道精氣,鑽入他的鼻竅內,被練炁術磨損化為最精粹的元真,最後再併入自家胎息之中。
每一道精氣被消磨,陳珩的胎息便被滋養,更為了壯大了幾分。
這些精氣都是斬殺懷悟洞的無數獸禽得來,本就是上佳的靈氣,屬相純一,幾可與符錢比擬。
更莫說陳珩修行的《神屋樞華道君說太始元真經,共可總攝十二萬九千六百種靈氣,謂作龍天通明,諸真總攝,並無採氣的煩憂……
不過這幾日間的修行,他將瓷瓶內精氣都耗用了泰半,雖使得胎息壯大了不少,卻離練炁六層還是存了不少差距。
這門練炁術簡直就像一頭無底的吞金獸!
每一步晉升所需的資糧都多得令人駭然,便是吃空數個小家族、宗門的百年底蘊,都未必能見得修行至練炁九層大成。
以現下這般的態勢,只怕是將瓷瓶精氣悉數用盡,再耗了身上的所有符錢,才能將練炁的進境往前推上一層。
而至於到了練炁六層之後,又該尋個什麼法子,來攢得足夠靈氣,晉入練炁七層,陳珩也未無個切實的頭緒。
也不單只是練炁進境。
太素玉身如今是玄境五層,若想要再進一步,也同樣糜費不菲,需耗去巨量的靈氣,比之練炁修持差不了多少。
一個練炁功行。
一個太素玉身。
而今這兩者都是因著靈氣,成了他道業上的疑難障阻。
也因此緣故,陳珩心頭倒是對從地淵出離後,拜入花神府修道的希冀,就更盛了不少。
花神府好歹也是南域的仙道巨頭,洞天不知實情,倒是不可妄言,但福地和靈脈,定然是不缺的。
有了靈氣,於他現下而言,就是去了修道上的半數關隘。
更莫說花神府內所有的師承真法、丹藥符書種種,若是得手,又是一片坦途。
……
在陳珩如此作想之際。
酒甕中的符參老祖突得耳朵一動,旋即打了個酒嗝,慢悠悠爬出,兩臂趴在沿邊,對陳珩道了聲:
“魚乾酸腐發臭的味道好似近了,若本老祖所料不差,應是那頭天魔又來尋你,這一次,只怕是要藉著講道之名,帶你親自去見它那大主子咯!”
陳珩聞言動作略一停,旋即止了吸納精氣,將瓷瓶封住,塞入乾坤袋中。
他抬頭往窗戶天光看了一眼,微微皺眉,再按著五臟的生氣高低一察,便已得了個具體時辰。
“之前好言說是申時開壇講法,如今才僅剛過午時,方至未時,提早了足一個時辰,”
陳珩若有所思,心道:
“看來袁兄以飛祿果遁走一事,讓懷悟洞主很是吃了一驚,心境都不寧,所以才會三番兩次遣柴仲宏來探視我,疑心我亦會不知所蹤……
如今更是提早了開壇講法的時辰,顯是已然按捺不住了。”
……
袁揚聖早在昨日便已使用了飛祿果,遁走出十萬裡之遙。
他在臨走前還曾登門辭行,向陳珩請教了遮掩身上氣血的法門關竅。
據袁揚聖自述,他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