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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綰點點頭,摸著手腕處手指般粗細的草繩,安心不少。小心翼翼跟著李堂道長向慘叫聲傳來的方向摸索過去,明明聽著就在附近,走了一會估摸著也該找到隨從了,聲音卻仍然迴蕩在前方。
「怎麼回事?」李堂道長百思不解道:「聽聲音,這方向沒錯啊,就算偏離了方向,聲音合該越來越遠才對。」
「會不會是我們一直圍著他所處的位置繞圈?」戶綰提出假設。
「鬼打牆?嘿,你瞧我還是個茅山道士呢,不濟你機靈。是鬼打牆就好辦了,我李堂可不是江湖術士,論道行那也是數一數二的。」李堂道長言罷,張嘴咬破自己的指尖,用鮮血在掌心畫了個符,旋即腳踏禹步九星法,一掌打向虛空。
戶綰手腕綁著草繩,被李堂道長拖著手忙腳亂走了個踉蹌的步法,一抬眼,只見空中依託著灰白色的瘴氣,迴旋的氣流肉眼可見。戶綰不及驚嘆,氣流甫一瞬又不著痕跡歸於平靜。
再次循聲前行,隨從的聲音漸息,即便如此亦明顯可辨他的方位越來越近。正欣喜破了鬼打牆之際,一股惡臭沖入鼻腔,燻得戶綰咳嗽連帶著乾嘔不止,生生嗆出眼淚。
「奇臭無比,燻得我頭暈腦脹。」李堂道長捂著口鼻,聲音自指縫含糊溢位。
戶綰亦捻起袖口遮擋在口鼻前,定睛一看,朦朧得見隨從坐在小山包上喘息的輪廓。
「喂,你怎樣了,可有受傷?」李堂道長捏著鼻子喊了聲,濃重的鼻音甚滑稽。
「不要過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止了戶綰和李堂道長靠近隨從的步伐。
戶綰一下辨認出百里彌音的聲音,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化不開的瘴氣猶如一層層帳幔,即便幾步之遙,視線亦難以企及。「阿音是你嗎?」
靜待片刻不見對方回復,戶綰正懷疑自己幻聽,柔軟的冰涼卻悄悄裹覆上來,握住她的手。只消感受這熟悉的觸感,戶綰便知道是百里彌音無疑。回首,那人手執彎弓背著箭囊,沉靜的眸子竟浮著一抹憂色。
「我就覺得有人一路尾隨,可是你?」李堂道長問。
「嗯。」百里彌音淡淡道:「他死絕了,我們退開說話。」
說話間確實沒再聽到隨從的喘息聲,叫他亦不應聲,不消想他已遭遇不測。戶綰不免灰心喪氣,方才還鮮活的生命轉瞬在眼前彌逝,想起他一路活潑風趣緩解大家的緊張情緒,而她卻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不住暗責自己,哪怕再快一點找到他,興許結果迥異。
怪不得今晨百里彌音如此反常,想嘗赤朮湯藥又想要雄黃粉,竟自昨夜便打定主意暗中保護戶綰才會毫不猶豫答應讓戶綰進密林,亦沒有一句叮嚀。
「你就這樣進來了?」戶綰蹙眉道。
「罐子裡的藥渣尚可濾出小半碗湯藥,自己搗了些雄黃粉,很齊備,你莫要擔心。」
「你今早喝沒喝平日所服之藥?」戶綰但想她既然早已謀劃好此事,必定背著自己將藥倒了。「偷偷倒了?」
「不曾,你辛苦煎熬的藥豈可浪費,讓卜旦喝了。」百里彌音但想自己與卜旦均為外傷,應當藥性相通。
戶綰語結。
「小百里,那小子遭遇什麼了?」李堂道長道:「你從裡頭出來,想必是先我們一步去救他了罷。」
「嗯,我聽他叫聲悽厲,不似受了驚嚇,倒像痛苦的哀嚎,遂跟了過去。
百里彌音找到他時,他正如方才所見那般坐在小山包上,許是嚇飛了魂,只一味慘叫不迭,對她視而不見。強忍著刺鼻的腐臭氣味湊近他,但見他眼神渙散,雙手青筋暴突,緊緊攥著黑色軟體蠕蟲,每嘶嚎一聲就捏一下,蠕蟲早已腸子迸露血漿橫流。顯然他已神志不清,任百里彌音怎麼使喚都沒用。正琢磨把他拉離惡臭熏天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