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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印象，於是心中越發急切地想要把眼淚收回去，改成一個微笑，卻反而越急越亂，一直沒能笑出來。

這個樣子一定很難看，我在心中絕望地想著，感覺到秦斂的手指慢慢移上來，他的手十分溫暖，溫柔細緻地捧住我的臉時，我的眼淚愈發洶湧而出。

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自懂事起，其實便很少哭泣。而自從十六歲第一次見到他，之後的每一次掉眼淚，真真假假，都是因為面前的這個人。

我真的很捨不得他。

他放柔了聲音：&ldo;不要害怕。我們馬上就要到藏郎了。會好的。&rdo;

這話顯然是在哄我。我知道我們雖然已經到了大漠邊緣，然而離藏郎卻還有許多天的路程。我急於將心中的話說出來，卻失望地發現仍然沒有力氣開口。

秦斂輕輕地說：&ldo;怎麼了？是不是捨不得我？&rdo;

我的眼淚愈發湧出，用盡了力氣眨眨眼，希望他能明白。

而他顯然是明白了，笑了一下，握緊我的手，同我道：&ldo;不要擔心，不論在哪裡，我都會一直陪著你。&rdo;

我很想回答他，我確實捨不得他，卻不再希望他在我死後也要去陪著我。無奈喉嚨裡遲遲發不出聲音，只好用口型向他述說，說了半天，積聚的力氣一點點地都用光了，他還是沒有回覆，像是沒有看懂。

我實在著急，聽到他終於開口說話，卻不是我想聽到的意思：&ldo;我終究做過一些事，即使你認為可以理解，我卻無法用同樣的理由安慰自己。儘管你沒有絲毫抱怨過，我卻知道你受過的委屈很多。而我，除了陪著你，想不到還有其他可以撫平你委屈的方式。而你如果離開我，大概也會覺得孤單，我下去陪著你，你不會覺得害怕，我也願意，這樣不是很好？&rdo;

我怔了怔，眼淚驟然急雨一般掉下來，無聲大哭。

第 四十八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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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我已經到了陰間。因為我睜開眼後，發現躺著的自己居然可以模模糊糊看到床頂帳子上那些奇異而猙獰的雕樑畫棟。念及視力已經恢復，我更加確認我到了陰間。而等我轉過頭，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有知覺並且感覺並不像之前那樣沉重後，就愈發確認我的陽壽已盡，陰壽正式開始。

我坐起來，轉了轉頭，聽到有人隔著門扇正在交談。微微定睛，屋中有昏暗光亮，映出門窗外影影綽綽的兩條人影，而其中一個人的嘴正在一張一合，言語不甚流利：&ldo;她很快就能醒過來，但是身體只是暫時恢復。我還有些地方需要再想想，過幾天再和你談該怎樣治好。&rdo;

說完這句話後，就聽到門板&ldo;吱呀&rdo;一聲，我應聲望去，一眼看到秦斂那張熟悉而好看的臉龐。

我愣了愣，下意識道：&ldo;你也死了嗎？&rdo;

雖然房間中昏暗得看不清楚，但我總疑心我看到了秦斂的額角跳了兩跳，然後才是微笑，鎮定地回答我：&ldo;沒有。這裡是陽間，藏郎國。&rdo;

我很幸運。在昏迷後的第二天，已經沒了呼吸但身體還未涼透的時候，得到了頭一次走出大漠的丹烏的救治。

只是若要深究丹烏走出大漠的原因，就會發現我幸運得相當令人無語。我發現&ldo;上有所好下必甚焉&rdo;這句話真是哪裡用哪裡對，蘇啟的暗衛神奇地承襲了他那種奇特到不可考的大腦思路，在收到我也許趕不到藏郎國的訊息後，開始死纏爛打地追在丹烏身後，用各種理由請他走出大漠，並且迅速找到了丹烏喜歡美人的這一愛好，很快加以利用。

他們先是向丹烏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一次需要診治的病人，蘇國二公主蘇熙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