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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不及說自己剛才不知怎麼就發了一瞬間的呆,其實並不是想要看他,更不是喜歡這朵蔫巴巴的玫瑰花。她不知該怎麼回答,張張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澤居晉把手上的花遞給她,她也就稀里糊塗地接了過來,連謝謝都忘了說。
其實並不是頭一次收到客人送的東西,有些熟客回國後,會帶一些化妝品啦小點心啦拿到店裡來送給女孩子們,寒暄說:「平時承蒙你們的照顧,真是感激不盡,這點小小心意,請務必收下,今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諸如此類的。說客氣也客氣,說虛偽也虛偽。
今天不過是收到一支玫瑰花而已,她卻覺得有些惶恐不安,花拿在手裡,心卻有些發虛。收這花的人,不應該是她,應該是他的漂亮女友,應該是傾心於他的美代才對。
用餐尖峰時間過去,客人漸漸少了,她負責的客人也都走光了,一時無所事事,就把玫瑰花插在圍裙口袋裡,在店內轉悠。
大廳裡,有希子正領著洋子在灌一個客人酒,那客人喝得滿面通紅,已經醉了大半,白襯衫的紐扣鬆開幾顆,領帶則繫到了額頭上,滑稽如七、八十年代北方坐月子的老孃們。又一杯不加水不加冰的純燒酒下去,那客人乾脆把腰間皮帶也抽出來亂甩,像是牧馬人甩鞭子打馬一樣甩出啪啪的聲響,動作太大,西裝褲腰也隨之鬆開,露出裡面的條紋平角內褲來。
「範思哲和ck。」涼子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她旁邊來,莫名其妙地冒出這一句話。
「什麼?」五月沒聽懂,轉身去問她,「什麼和什麼?」
涼子不敢抬手去指,就使眼色給她看:「西裝是範思哲的,平角內褲是ck的,領帶我看不出。」
洋子看客人出洋相,笑得幾乎直不起腰。有希子則矜持地與另一名客人大談teresa teng,二人說到高興處,一同敲著桌面哼起了《fire of love》。一旁的野原鬧騰的太厲害,同桌的一個頗有風度的老者喝道:「喂!野原,適可而止!野原!喂喂!不覺得丟人嗎?!」
洋子轉眼看見五月和涼子,招手叫兩個人過去,自說自話地倒了兩杯梅酒遞給兩人,五月本來想託辭不喝,看涼子伸手接了過去,有希子也在旁邊,於是笑嘻嘻地和一個看起來有幾分面熟的客人碰了碰杯,舉起來往嘴裡一倒,一杯梅酒見了底。客人拍拍她的肩膀:「五月醬好酒量!」
洋子拿著空的梅酒瓶子問他:「還要開一瓶嗎?」
「開!」
洋子轉頭,對吧檯的方向揮一揮手,翔太抬頭看過來,洋子彈了彈手中的空梅酒瓶子,翔太會意,捧著一瓶梅酒一路小跑送了過來。
半分鐘過去,五月的腦袋變輕,暈暈乎乎地想發笑,恐怕洋子還要她喝,就趁她轉身說話的空檔悄悄溜走了。
野原那裡抓著褲腰甩著腰帶,隔壁桌的幾個日本女客抽著七星,對他側目而視。這邊又有兩個五六歲的雙胞胎熊孩子嬉笑著在大廳內你追我趕,他們的媽媽則緊跟在後面低聲喝止:「純一,裕二,快停下,否則爸爸要發火了哦,我要去告訴爸爸了!」
日本人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何時何地都不能給別人添麻煩,所以哪怕很小的小孩子在公共場所都會很安靜,這一對雙胞胎屬於例外中的例外了,他們的媽媽對此十分羞愧,腰幾乎都沒有直起來過,一面追,一面對兩旁客人不停地鞠躬道歉,嘴裡說:「不好意思,十分不好意思。」
抽菸的女客們皺著眉頭,打量著吵鬧如集市的大廳,其中一個看著鬧得不像話的野原,一邊優雅地彈了彈菸灰,說:「不知道他們的太太在家裡怎麼想……對了,聽說理紗最近和你先生回他家去見父母了?怎麼樣?還習慣?」
另一個頗為吃驚的樣子:「納尼?理紗跟他回家了?」
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