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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庭軒呆呆的看著轎子遠去,悵然若失,心口像被挖走了一塊,空洞的難受。
羅夫人滿眼不忍的看著兒子,“軒兒,緣起緣滅,就讓一切過往隨風而去吧。”她能體會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但有些事多想只會害人害已。哎,誰讓他傻啊?先背棄了盟約的人是他,所以此時來說後悔,沒用啊。
“娘,我知道,我都懂,我就是需要些時間接受這一切。”羅庭軒低下去掩去臉上的情緒,一切隨風?說的好輕鬆,但做起來真的好難好難。
這些日子他已經很努力,努力把明璫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只是看著她上了花轎,成了別人的新娘,他的心難以自控的酸楚起來。這樣的場景在年少時,他曾經幻想過,也暗自期盼過。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裡面的主角換了人。
羅夫人無奈的嘆了一聲,是啊,時間能沖淡一切,會將所有的愛恨情仇都化去。早些看開吧。
雲嵐騎著高頭大馬,顧盼生姿神采飛揚,玉樹臨風,引的觀看的人頻頻喝彩。一路上敲鑼打鼓,熱鬧非凡。後面一條嫁妝長龍綿綿不絕,十里紅妝氣派體面,讓所有人羨慕的不得了。
街上人山人海,滿城空巷,街面擠滿了人,不論是男女老幼都出來看熱鬧。浩浩蕩蕩的嫁妝隊伍更是讓所有人瞪大了眼睛。
人群裡有一個衣衫襤褸兩鬢髮白的男人,默默的看著這長長的一行人,神情忽明忽暗說不出的古怪,此人正是徐達。
身邊站著的徐子建一直盯著那花轎,似乎想穿過轎子看清楚裡面的人,“父親,三姐會幸福的。”
這些日子的人情冷暖,讓他一夜間成熟許多。以前諸多觀念和想法都一下子翻轉過來,他這才發現原來這世間種種並不全是美好,過去的十幾年他被保護的太好,看不到底下的陰暗面。如今一切都攤在他面前,讓他幾乎無法承受。從高處跌落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徐達冷哼一聲,“我是她的親父,卻不能參加婚禮,他們拜高堂拜誰去?”聲音裡充滿憤恨和惱怒。
心裡將不認親父的明璫罵的狗血噴頭,攀上高枝就忘本不認人了,真是個白眼狼。 徐子建臉色一白,倉促的朝四處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這才鬆了口氣,“父親,您小聲點。不要讓別人聽到。”
如今他家這種情況不能再雪上加霜了,福王府他們得罪不起。他已經不再是個傻乎乎跟在父母身後惟命是從的孩童,福王爺說的那番話在他心裡掀起濤天駭浪,反覆的思索,再問了四周的人,已經明白了許多事情。
徐達一梗脖子,“怕什麼?我這話哪裡說錯了?”
短短數月,他從正三品的尚書一路下滑到最低階的官員,如今更是丟了官職,做個平民百姓。數十年積累起來的錢財俱被查抄一空,所有家產充公。一家人只拿了幾件換洗的衣裳離開原來住的尚書府,落的租房而住,吃的也是飽一頓飢一頓的。這樣巨大的落差讓他無法接受,整日拿了妻子僅剩的嫁妝換酒喝,喝醉了就打人罵狗。
他們一家如此落魄,他的親生女兒卻風風光光的出嫁,那長長的嫁妝隊伍讓他眼裡充血。這些本該是他的,是徐家的風光。
話是沒錯,可有人不待見他們,說什麼都沒用。徐子建已經有了自知自明,“福王爺最討厭我們徐家,要是讓他聽到,恐怕會降罪於我們。”
“我們徐家如今已經一敗塗地,還能怎麼樣?”話雖這麼說,徐達的聲音低了下去。是啊,他得罪不起福王府,那位主說出來的話,連皇上都讓他三分。
徐子建不願再提這個話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父親,我們還是想辦法賺些銀子,孃的藥已經斷了兩天。” 。 ^' {' % p6 i
徐達不滿的斥道,“我們連肚子都吃不飽,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