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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茂大驚,兩個人來的悄無聲息。看向兩人身後的床榻翻起,恍然明白這兩人定是從密道而來。這密道建的如此精緻,啟動時竟沒有一點聲響,他甚至懷疑薛貫二人不是從密道出來,而是本來就在屋中。伏茂轉身就向門口跑去,卻見娘娘不知何時已立在門口,擋住了去路;再轉身時,薛貫的長刀已架在他的脖頸上。
玉清一個眼神遞了過去,薛貫立時明白,對著身邊的副統領說道,“搜。”
副統領伸手便搜,從伏茂的懷中搜出一個掌心大小,黃金打造的老虎。
玉清緩緩登上城樓,遠處,寒甲鐵衣冷卻了天地暖意,帶著徹骨的寒意漸行漸近。鐵蹄踏起塵土風揚,瀰漫了半個天空。恍惚中只看見光芒曜過日月的鎧冑,如浩瀚江水洶湧奔騰,銀白的光透過塵土,穿目而來。轉瞬間,已到城下。
冷冽和仲廉率八千鐵騎入城,其餘人馬依舊駐紮錦獨峰。
號角低沉,雷鼓齊鳴,城門緩緩開啟,厚重的聲音帶著斷斷續續的錯木聲,滄桑有力,落在耳裡,賽過天籟。隨即轟的一聲,城門豁然而開。玉清立在城頭,心隨之一提,似乎已等待了千年,只為這城門開啟之聲。
八千鐵騎分作五列,整齊劃一,矯健的鐵蹄鏗鏘的踏上青石路面,一時萬籟俱寂,唯有這動天的鐵蹄聲響徹定州城外,片刻,鋪天蓋地般如風捲殘雲橫掃定州城。纏鬃金鞍,馬上將士英氣懍然,遙遙望去,人馬俱是挺拔高昂,渾然天成的氣勢逼退了山河壯麗,黯淡了日月光華,隱去了屹立千年的城牆。
金黃的旌旗,玄色緄邊,銀鉤鐵畫出主將的姓氏,迎風張揚。鐵槍如林,抖起紅纓飄動,如飛花,朵朵中竟帶著春意。
玉清情緒起伏,都說高演狠心無情,將她置在風口浪尖上,刀光劍影中。只有她明白高演的心中柔情,他的誓死守護。京城危機四伏,高演去往京城只留了孟達隨在身側,而將他的得力干將仲廉和冷冽都留給了自己,還有他麾下這八千鐵騎,五萬將士。
目光掃向最後一列進入城門計程車兵,倘若她有什麼不測,她相信即便剩下最後一名士兵,也會拼死擋在她的面前,驀然間,心中萬般愁緒波瀾翻騰呼喚著高演的名字。
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如梨花高潔的男子,他好麼?他真的被囚禁了麼?他脫困了麼?不是所有的事,他都運籌帷幄、志在必得麼?他可想過有一日她能拿下定州,不再費一兵一卒。
高演,這算不算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果算,那我做到了。可是你沒能看到,你若有事,我做這些又有何用!寧可在這定州城下隨著鐵蹄下的塵土一起灰飛煙滅。
玉清轉身而望,八千鐵騎浩浩蕩蕩的行在城中的幹道上。
怒馬嘶鳴,前蹄飛揚,劍戟錚錚,鑄就光輝鋪滿半邊郭城。
玉清立盡黃昏,夕陽殘照如血,斜灑雙肩,拉長了她的身影慢慢的越過城頭。玉清微微頷首的側面在殘陽下陸離了目光,斑駁了神色。手捧黃沙,細沙從指間緩緩流失,無聲無息,不消片刻,只剩指腹上尚有殘存,霍然攥緊成拳,強留下那一點點細沙,那一點點的幸福。
取定州,攻京城,奪天下,她願意用鮮血染就江山如畫,可是這煌煌盛世,不過是春日裡百花簇簇綻放的似錦繁華,她要這天下,要這繁華能有何用?春末秋來後,蕭瑟秋風似剪刀,剪去深紅淺碧色,只落滿庭瘦黃花。
撕心裂肺的痛從身體穿過五臟六腑向外迸發,竄到身體的角角落落,噬血刺骨。
玉清揮手一揚,那殘留的一點點細沙隨即消隱而去,無聲墜落在塵埃裡。她不要這浮華過後的死寂,也不要這掌心細沙——這微不足道的不堪一擊的幸福。
她只要他,要他陪她,
看鶯飛草長,看雪舞飄落,枝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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