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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觀音一席話出來,八大姆和婦娘們急忙嘰嘰喳喳辯解,有的向鍾主席、鍾大嫂澄清事實,現場亂成一片。
倏地,人群靜了下來。只見滿臉傷痕的周春霞慢慢地走到人們中間,“咕咚”一聲跪下了,重重地向大家磕了三個響頭。
“對不起大家,我也不曉得我哥有這麼壞。我在這裡向大家賠禮。我向大家保證,以後我要是碰見了他,一定向他開槍,為大家報仇!”
周春霞說罷誰也不看,丟下大家低頭進了房間,將房門反鎖了,任青秧、楊蘭英她們在外頭捶門呼喚,愣是不開門。
紅翻天 第二十一章(6)
她縮在床角,眼中已沒有了淚水,臉上、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渾身軟綿綿的好似被人抽了筋。剛才她下跪是發自內心的,她真的沒想到哥哥會這麼慘無人道。當鍾大嫂把八大姆家的情況告訴她時,她忽然覺得自己和哥哥一樣也成了罪人,手上飄起了血腥味。
八大姆的九個親人參軍前在村裡開鐵匠鋪,參軍後經過短時培訓,牽頭組成了一個流動的槍械修造組,在軍團所轄各部之間往返執行任務。去年冬天,他們到信豐安息為當地赤衛軍修造兵器,周春強那時正好率靖衛團協助軍方進攻蘇區,信豐的大部分地區重新淪為白區。周春強得知槍械修造組的訊息,連夜偷襲了村子,八大姆的親人們和赤衛軍奮起還擊,最終寡不敵眾,流動槍械修造小組的九名紅軍戰士、二十幾個赤衛軍和七十多口村民被周春強殺光。周春強因此得到了獎賞,還上了贛州的報紙。
周春霞那時每天忙著換著不同款式的旗袍,沉浸在對白雪飛的暗戀之中,根本無心時事,連紅軍攻打贛州這樣重要的事情她也不甚了了。這樣一種狀態下,她當然不知哥哥做的壞事,奇怪的是馬麗和陳查理也不知哥哥的劣跡,可見他在封鎖訊息上面是動了些腦筋的。也許他把她們幾個人能接觸到的報紙都給控制了,因為他害怕被自己最親近的人看成是殺人魔王。
房東兒媳的老公是八大姆的侄子,也是流動槍械修造小組的一員。房東兒媳是本村婦女會主任,識文斷字,當她從報刊上看到周春強的介紹後,把“周春強”三字死死記在心裡,便連五堡這個地名也石頭般重重壓在心尖上,讓她喘不過氣來。所以周春霞剛剛說到五堡,她就迅速地反應過來,然後本能地朝她衝了過去。
周春霞不怪她們,心奇怪地麻木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朝她襲來。
“春霞,你開開門,八大姆她們向你道歉來了。”
江採萍著急地拍著門,周春霞置若罔聞。生恐出事的江採萍讓人端開門鑽了進去,見她好好地坐在床角,不由大鬆一口氣: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唉,來,春霞,八大姆她們曉得自己錯了。再說你也有不對,怎麼能摔老俵家的東西,還跟人對打呢?你要賠個禮,打碎的茶碗我賠了錢給她,你不用管了,曉得啵?”
江採萍將周春霞攙到了門口,八大姆幾個看見她全愣了。周春霞進村時大家在村口圍觀,個個誇她貌賽仙女。如今仙女變成了疤面婆,八大姆她們交換著惶恐的眼色,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房東兒媳走到她跟前,不好意思地小聲道:
“周同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不應該這樣。”
“周同志,這是祖傳的藥粉,撒上不會發炎。還有,脫痂以後,要用茄子皮、生薑片擦,不會留下疤痕”。
“周同志,你莫怪哪,江同志講得對,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哥哥是壞人,我們不該把你也看作壞人。”
“周同志,你不要計較我們,消口氣好不好?”……
婦女們圍上來,誠心誠意地道著歉。周春霞記著江採萍的吩咐,也賠了禮,道了歉。鬧騰了大半個下午,紅鷹突擊隊的臨時駐地終於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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