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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貝於是棄了馬車,改換水路,乘舟東下。她常聽聞東南有好山好水,難得有此佳機,定要去遊覽一番,方才盡興。這麼想著,愁悶已久的心情亦變得開朗起來。
然而這好心情未能持續多久,便被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破壞了。
雨來的突然,船家迅疾停了船,尋得高地登岸,這時候水已經淹沒了大片平地了。
&ldo;怎麼這個時節便發洪水啊?&rdo;紫貝躲在一個廢舊的茅簷下,問那船家道。
&ldo;這確實不常見。&rdo;船家道,&ldo;不過這幾年天氣變化莫測,難說的很,去年的旱季也是一個勁兒下雨,農民們還沒來得及高興,莊稼便被淹了。&rdo;
紫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去年暮春之際,亦是大雨連綿。這麼想來,從初見陸離到如今,已將近一年了。
&ldo;依老伯看,這雨何時方停?&rdo;紫貝問道。
&ldo;這可不知道。&rdo;船家搖頭笑道,&ldo;老頭兒我又不是神運算元!&rdo;
紫貝默然。她一路心情起起伏伏,竟未如以往般細觀天象,不過說起這做普通人的感覺,倒可比神運算元舒服多了。她嘆了口氣,心道:既然打定了主意做普通人,那便斷了與過去的聯絡吧,天災人禍,她都無需去窺探了,一切順由自然,她過得安適便可。
二人正相談笑,忽見一片蔥綠深處走來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是個身著白衣的小姑娘,撐著一把藍色的油紙傘,從大雨中向他們走來。
小姑娘看來只有八九歲的模樣,眉目清秀,面板白皙,甚是可愛。然而這大雨傾盆,一路走來,早已是泥濘滿身。
小姑娘看見了紫貝與船家,含羞未敢上前搭話。垂頭微笑片刻,便繞過他二人到江邊去。她似乎在尋找些什麼東西,探來探去,一無所獲,臉上寫滿失望,雙頰脹得通紅。
&ldo;小姑娘,雨大,快回來,可別叫水沖走嘍!&rdo;船家喊道。
小姑娘回頭望了船家一眼,又轉頭四處張望,不知在望些什麼。
紫貝上前將那小姑娘拉回屋簷下,道:&ldo;小妹妹,你是丟了什麼東西嗎?告訴姐姐,姐姐幫你找。&rdo;
那小姑娘望見紫貝一臉和善,便也不再緊張,點頭道:&ldo;是,我們丟了船。&rdo;
&ldo;船?&rdo;紫貝不由自主地抬眼望了望船家綁在樹上的那艘大船。
&ldo;沒那個大。&rdo;小姑娘道,&ldo;是我爹爹自己造的,是小船。&rdo;
&ldo;打漁用的吧!&rdo;船家道。
&ldo;嗯,&rdo;小姑娘點頭道,&ldo;平日便停在這岸邊。&rdo;
&ldo;這麼大的雨,那種小船早被沖走啦。&rdo;船家道。
&ldo;可是伯伯,您的船怎麼沒被沖走。&rdo;小姑娘問道。
&ldo;我這是客船,專門做買賣用的,什麼大風大浪都能擋。&rdo;船家露出得意的笑。
&ldo;是麼?遇上了雨,不一樣行不得。&rdo;紫貝語氣裡流露出一絲不滿,委實,停在此處,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船家白了她一眼,不再答話。
小姑娘卻低聲啜泣起來。
紫貝以為她是因為丟船如此傷心,忙道:&ldo;這是小事,你回去叫你爹爹再做一個便是。&rdo;
&ldo;可丟了船,爹爹會打我的。&rdo;小姑娘道。
&ldo;這是天災,又不關你的事,幹什麼打你?&rdo;紫貝道。
&ldo;我爹爹讓我出來看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