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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信妥善放好,陸季棠多此一舉的撫了撫衣裳,這才想起來自己穿的不是長袍,而是一身粗使短打的衣裳。
胸口泛起一陣憋悶,陸季棠扶著膝蓋彎腰乾咳了好幾聲。
「快幹活!偷什麼懶!今晚上不想吃飯了!」
管著浣衣的婆子拖著一筐衣服放在陸季棠身邊,那是晌午操練計程車兵們剛換下來的汗衫,還散發著汗臭味。
陸季棠就像沒聞見味道似的,從筐裡抽出一件衣裳浸在盆裡搓洗。
好像他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悲春傷秋,更不適合去想李雲諫娶了誰家的姑娘小姐。
他就想著怎麼好好的活下去。
但老天偏偏不讓他如意,好不容易撐到來年開春,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在了滸州。
找上門來的人花了銀子打點了婆子,讓他有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出去見人,陸季棠看到見到周保庸的時候,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周保庸喊了他一聲,他才匆忙跪下。
「先生。」
時隔半年,再次見到周保庸,陸季棠在他面前哭的像個孩子。
他從小無父無母,是周保庸一點一點把他養大,親手教導他學習,對陸季棠來說,周保庸就是他的父親,是可以不用向他偽裝堅強的親人。
周保庸將人扶起來,拍了拍陸季棠的肩膀,安慰道:「莫哭了。」
陸季棠不好意思的抹掉眼淚,問道:「先生,您怎麼來滸州了?」
「自然是來找你的。」周保庸帶著人往前走,兩人在路邊找了家館子,進了雅間坐定。
滸州交界元胡,兩邊衝突不斷,有個館子已經是稀罕事,菜色自然不如建元,周保庸隨便要了幾個菜,又招呼老闆娘端了一壺酒上來。
老闆娘挺著大肚子把酒菜上好,便帶好門出去了。
「我聽說先生辭官回鄉了。」陸季棠恭敬的給周保庸斟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滿。
周保庸點點頭:「是啊,該做的事都已經做完了,還留在建元做什麼。」
陸季棠只當他說的是扶持李雲諫登基這回事,又掐著指頭算了算時間,發現周保庸自辭官之後,居然是直接來滸州找他了,心裡覺得暖暖的。
「先生,遙川不孝,未能在先生面前服侍,也 丟了先生的臉面。」
周保庸年紀大了,近年來總有些腿腳的毛病,陸季棠本該在他跟前服侍的,現在卻連自身都難保。
第34章 陸家的孩子
「世事難料,你便顧好自己就好。」周保庸說著,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窗戶,「遙川,去關一下窗,這滸州的風太肆野了。」
見周保庸穿的單薄,陸季棠連忙起身去將窗戶關死。
「聽說滸州一年四季都是刮這樣的風的,先生該多穿一件,到了晚上更冷一些。」
陸季棠到現在都沒適應滸州的天氣,白天熱的人心煩,晚上凍得人哆嗦。
「無妨,喝點酒熱熱身也罷。」周保庸端起酒盞來,陸季棠也連忙端起自己的酒杯,同周保庸碰了一下,淺淺抿了一口。
他肺疾還沒好利索,不敢喝的太深。
周保庸也不介意,把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他雙目渾濁的盯著陸季棠看了半晌,突然開口。
「遙川,你可記得,你小時候,我時常帶你去偶園。」
陸季棠點點頭:「記得的,我那時候調皮,總想爬海棠樹,先生就抓住我一通教育,說新衣裳都叫我弄破了。」
說到這裡,周保庸眼裡染上了笑意。
「不讓你爬是有原因的,那樹下,確實葬著我的愛妻,也不能算是愛妻,那時她還未過門。」
原來那些流傳的事都是真的,陸季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