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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都要結束的補課,不如此時提出來,和數學補習做一個置換。
在母親那裡,一切預算都是有定額的。夏沙多訂一本雜誌就要退訂一本雜誌,補課這種事雖然母親並不吝惜錢,但夏沙想乾脆利落地完成談判。
果然,置換的提議很符合母親的思路,還沒說答不答應,已經開始想:「數學找哪個老師補課呢?」
夏沙早有準備:「聽楊柳說,她媽媽的同事裡,有個老師是要選進出題組的。我去問一問?」
楊柳是住夏沙家對面的鄰居,比夏沙大一屆,今年在復讀。楊柳母親是全市排第三的重點中學八中的老師。高考那一年抽出題老師,數學這一科居然抽到了八中的老師,讓所有人大跌眼鏡。而那個老師還和楊柳母親關係頗佳,楊柳復讀那一年,和夏沙考的是同一場高考,考完得意地和她透露了這個資訊。
有些事其實不是記不住,而是在高三的記憶裡,沒有和需求聯絡在一起。一旦需求產生,相關的記憶就會自動浮現出來。這是夏沙工作後必備的一項技能,在許多散亂的資訊碎片中,粘合起自己所需要的那部分。
母親聽了,果然覺得不錯,學習的事,宜早不宜遲,招著著夏沙就往楊柳家去。他們這個名為教師公寓的小區,補起課來得先獨厚,全市所有中學都有老師在這塊地上分了房子,從小到大,夏沙補課就沒有出過他們小區。而再遠一點,則是藝校老師們分房所在的小區,夏沙的不管想學什麼,都可以在方圓兩公里的這塊地界上解決。
夏沙想給楊柳打電話,一時記不得號碼,走到廚房往對面一看,剛好看到對面楊柳房間的燈開著,楊柳就坐在窗前。夏沙開啟窗,喊了一聲:「楊柳!」窗前的短髮女孩果然抬頭,手拿著筆,對夏沙揮了揮。夏沙又大聲喊了一句:「你媽在家嗎?我有個事想問她。」楊柳一臉疑惑,但還是乾脆地答了一聲:「在!」
坐在楊柳家時,夏沙不免一陣唏噓。從楊柳復讀開始,她們之間的交集就很少了。她們兩人從小學玩到高中,本來玩伴有四人,從小學時搬到這個小區開始,騎單車、放風箏、打羽毛球、去河邊冒險,夏沙的青少年時代玩樂的記憶,大多是和另外三人一起。從上高中起,楊柳先考入一中,夏沙晚她一年,就和其餘沒考上一中的兩人,不知什麼時候生疏了起來。而楊柳復讀後,夏沙突然發現,四個玩伴中,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變成獨自一人了。
高考後,夏沙又和玩伴中的一個熟悉起來,只不過,這是後話了。
四人還在一起玩的時候,楊柳家是他們最常約著去玩的場所,因為楊柳的母親相對其他幾人的家長來講,比較好客。但夏沙的母親登門還是頭一次,出門倉促,夏沙的母親從存貨裡拎了一箱補品,周全了求人幫忙的禮儀。
楊柳母親辦事很爽快,身上一股教導主任的氣勢,是那種在學校說得上話的角色。一通電話打過去,把夏沙的情況講了講,價格詢問好,就讓夏沙週六約好時間去試聽。事情辦得順利得超乎想像,臨走的時候,夏沙t?沖楊柳擠擠眼,是她們小時候,玩到家長叫回家時,告別時無可奈何的那種表情。
楊柳突然喊住夏沙:「週六我陪你去吧。」兩位家長愣了一下,楊柳母親點點頭,說:「也好,你們兩個一起去有個伴兒。」楊柳把夏沙和她母親兩人送出門,楊柳母親轉身又去打了一通電話。
出門的時候,夏沙悄悄問:「你怎麼也想到一起啊。」
楊柳說:「感覺我們好久沒有一起玩過了。」
夏沙點點頭,又想起一件事:「週六我還有另一件事拜託你,到時說。」
楊柳做了個打電話的動作:「有事打電話。」
回家的路上,母親突然問夏沙:「你吃飯時寫的那個菜譜是什麼意思?」